秦骋和秦醒皆是冷着一张脸走进急诊室,秦骋的眼眸毫无波澜,他还记得二十几年前,他的母亲生完秦醒后也被推进过这里,而后是十几年前,母亲意外车祸也躺在秦河现在躺着的位置,那次后便再没能醒来对他笑一笑、安慰着说阿骋别害怕。

这里透着沁骨的寒意,秦骋不禁去想,他的容瑜那样弱小的oga,又是第一次生孩子,会不会也发生他母亲那样的情况,甚至更糟糕?

想到这里,他冷的打个寒颤,接着就做决定,等容瑜生完他们这个宝宝,自己就去结扎,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的宝贝老婆承担任何风险。

秦河的意识模糊,夹了夹子的手抬起来朝向隔了自己两米远不肯走进的儿子,浑浊的眼睛闪出些亮光,费力的出声。

秦骋踏进医院大厅到现在都绷着,说不清他看着现在的秦河是什么感受,但最终还是带着秦醒站到了秦河的边上。

氧气面罩蒙上一层白雾,秦骋听不大清床上将死之人的气音,他不得不弯下腰,凑到这个给了自己一半生命的男人面前。

“你说吧,我们听着。”

“你们的妈…是柳眉安排的…我纵容了她…对不起…儿子…”

当年的车祸的确不是意外,秦河当时无法作出两全的决策,柳眉借他的势安排了那场车祸,秦河见自己的顾虑解决了,便替柳眉隐瞒了这一切,在生命的尽头,他终于知道忏悔了。

秦骋大概早知道真相如此,只是平常只要秦河一天不承认,他就能多一天安慰自己是母亲不幸才早早离开他们,可现在自己回避的答案从秦河嘴里说出来,他冷笑两声,解脱似的吐一口气。

“你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?秦河,你记住,造成今天这个局面,都是你活该。

你死了也是下地狱,我妈在天上呢,你就别想再去她跟前道歉忏悔了。”

窗户上的玻璃被下急了的雨水拍打,躁的毫无节奏,听得人心烦意乱。

秦醒在一边站着,从始至终都不曾眨眼,他淡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,直到床头的机器发出蜂鸣声,他才出手拍了拍长兄的背,兄弟二人转身朝外走。

秦河这一辈子和两个女人的恩怨,终于在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中落幕了。

大家族死了大家长,长子操持着一切事物,虽然还有秦醒在,但秦河的葬礼秦骋依旧走不开,他们兄弟二人立于灵堂前接待一波又一波前来吊唁的亲友,公司的事能放就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