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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渐苏从豳柳桥壁内取出来的遗物,是一面梳头屏。梳头屏为女子梳妆所用之物,将一面圆镜以木雕工艺的架子架起,摆立在桌上,既可梳妆,又可当陈设古玩。

但这座梳头屏,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梳头屏。镜身偏薄,除了是从宫中来的物品,并没什么过人之处,甚至比其他梳头屏做工还粗糙残破,着实不像一位贵妃所有。

兰渐苏试着让它在案上站立,然而架底太窄,承不住镜子的重量,似乎缺了个底座。

他自言自语道:“丹心姑姑要我找母妃遗物,又说为母妃报仇,那这个梳头屏一定内有玄机。”只是左右上下反复翻看,怎么也找不到机关所在。

一缕风从窗缝漏进来,吹熄案上油灯。兰渐苏将梳头屏平放在案,找来火柴点燃灯火。

低下头去望屏镜,蓦是一吓。朦胧镜中,依稀出现一张年轻女人的脸。

兰渐苏呆了少顷,但觉寒光从天上漏下,刹那想起今天的日子,即刻身体后弹倒地,迅疾打了个滚。

滚过之处,哐哐飞下数枚梅花镖,屋瓦糙脆裂响,一钩冷光直冲而下,向他刺去。

兰渐苏攀着墙壁飞上屋梁,闪避过刺来的数剑。女人的剑法快急狠稳,倘若不是昏暗中有剑光飞烁,兰渐苏定避无可避,顷刻死在她的剑下。

兰渐苏扒下一块柜门,咬破手指,蘸血在上面仓促画了道符文,向女人扔去:“又是你,你到底为什么杀我?”

“受人指使。”女杀手一剑刺破柜门板,门板却倏然变成一条三头蛇,缠住她的剑身,蛇头朝她吐信攻去。

兰渐苏问:“受谁指使?”

女杀手:“不知道。”微一使内劲,剑上的蛇顷刻被剑气斩成数段,落地后变回数块碎裂的木板。

兰渐苏人已不在屋内,只余一个声音在问:“为什么每月初一到初七不杀我?”

女杀手听出声音自瓦上来,轻身飞出屋顶破开的那个洞。诚恳地回答:“每月总有几日不便。”

兰渐苏一改方才之色,淡定自若侧躺在青瓦上,手蜷成拳撑着脸,仿佛特意等候女杀手上来。他貌似悠闲等死,藏在身后的手却抓着一个贴符小人,待女杀手再攻上来,他便将这小人甩出去,小人即刻会变成一个战斗傀儡,杀她个措手不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