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静闲雪住脑了。她用被子将床上人一裹,扛在肩上,另一手抓住兰渐苏的臂膀,轻功飞出湖心楼。

侍从和沈评绿追到栏边,但见她肩上扛一裹被女人,手上抓一足斤重的大男人,依然能足过水面如轻鸿,且声稳不变:“在下一剑十两,你跟在下过了五剑,五十两记得明日送到北落十七门,记在下的名,本月业绩夺冠在此一举,在下感激不尽。”

回到京中大宅,兰渐苏扶着墙壁,手掏喉咙,“呕”了几声,把喝进肚子里的茶吐出个干净。污浊呕净,吹了会儿凉风,兰渐苏体间火意徐徐散去,精神悠悠清明,呼出了口浑浊气。

静闲雪将白喇国公主放到屋内床上,走出门来到兰渐苏身旁。

兰渐苏已无力对付静闲雪,心想今日老命就此归西,也是落个自在。索性四肢摆个自然,等静闲雪一剑刺来。

静闲雪却不拿剑,呆呆立了会儿后,向兰渐苏单膝跪下:“主子。”

兰渐苏懵住神,有点看不懂静闲雪的意思。

静闲雪知他疑惑,遂而解释道:“奴婢适才瞧见您肩后的青狐刺青,是孔雀石粉就以靛青灰刺成,我养父说,那是主子才会有的记号。只消见到这个,便得下跪喊主子。大人,您是奴婢第一个主子,今后也是奴婢唯一的主子。”

兰渐苏拉开衣襟,往自己的肩后瞧去,果真隐隐见到一个青狐图案。

静闲雪道:“明日奴婢便向北落十七门递辞呈,从此一心一意跟着主子,誓死效忠主子。”

兰渐苏好半会儿弄明白眼下情况,暗说不好。有个江湖高手跟着自己固然妙哉。但是如今自己囊中羞涩,哪有钱给这位顶尖高手发工资?

思前想后,兰渐苏扶起跪在地上的静闲雪,轻拍了拍她膝盖上的灰,笑着说:“人权社会,人人平等,你不必跪啊磕啊喊主子的了。听我说,今年已经过了一半,这种时候递辞呈不划算,你还是先在北落十七门混些日子。年底业绩排名出来,分了年终奖再说,你不是还要冲业绩第一?舍得这么拱手让人?”

静闲雪沉默,喃喃说:“不舍得。”

“这就对了,不能让东家占你便宜,起码给它分来一套京郊大宅。”

静闲雪喃喃说:“京郊大宅。”

兰渐苏给静闲雪的洗脑工作刚开了个头,夙隐忧却在这时闯进西苑,人未到,声便老远怒气盎然:“兰渐苏,你竟然敢带个女人回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