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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看不清路?”

“嗯。”

兰渐苏心道:震惊。沣朝大将军竟为夜盲!

他想不出解决这个问题的好方法,可总也不能就和他干干站着等天亮,否则大家在这段漫长又没有话聊的时间里,都会很尴尬。于是他向韩起离伸出手:“我牵着你走?”

韩起离一顿:“你牵着我我也看不清。”

世无全人,有得必有失。韩将军虽生得玉树临风,傲气凌骨,却也有死穴。比如,他绝对打不好夜仗,比如,他绝对不敢夜晚去上厕所。

兰渐苏哀叹一口长气:“可惜这个年代没手电筒,不然定是韩将军你的必备之物,总不能回将军墓偷点长明灯。啊,有了,这样吧。”他把怀里的梳头屏取出来,镜面侧照月亮,照出一圈光在地上,“我小时候就教人这么干过,这样就能看清路了。”

这个经历,说实话不是他的小时候,而是原主的小时候。可他做兰渐苏做得久了,拥有兰渐苏的记忆拥有得久了,逐渐也不觉得自己和真正的兰渐苏有什么差别。除了偶尔品味上的碰撞令他难堪。

兰渐苏把梳头屏借给韩起离:“走吧。”

忽手腕一疼,兰渐苏的手被韩起离猛地抓住。这个痛像是被锁链狠狠桎梏住的痛,还痛出了循序渐进的层次感,让兰渐苏不住怀疑这段莫名其妙的人生。

“你又要干什么?”兰渐苏挣着手问,这次却极难脱开。他不禁想,怎么每个人都爱跟他用这招?

韩起离扼紧他的手,纸白的一张脸,声音颤着说:“你……”

24 第二十四回 太子好气

韩起离这十九年的人生过得很跌宕,跌宕在于他自十四岁随父出征后,便过上刀尖舔血的戎马生涯。同时这十九年他也过得很单纯,单纯在于久经疆场,凝练出一颗能识别敌军狡诈,却识别不了腹中城府的心。

这城府倘若生得浅,心机倘若长得小,他就更识别不了了。

因而直到今日,他才明白,为什么无论怎么问阿筠当年的事,阿筠都答不出来。是因为阿筠根本就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