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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二喊嚷到喉咙沙哑:“五十九花!五十九花!这个是天君庙开过光的火筒子,许愿必成真!必成真啊!”

太子眉梢一动,没按捺住动得很灵活的心,冲到护栏边,双手合十,怕错过烟花似急忙道:“我要吃岭南荔枝,我要吃岭南荔枝!”

兰渐苏的视线方从一阵风过去的太子身上挪回来,便见夙隐忧也合上双手,闭了眼。小声念:“太子下辈子投胎成猪。”

他夙隐忧比前二皇子传言中还“恶毒”。

沈评绿一哂,替兰渐苏填满杯中茶水:“二爷,喝茶。”

烟火进入到至盛华的阶段,街道上人群越来越多。连那些下了钟的窑姐儿,都要出来看个热闹。隐没在人海中的达官显贵亦是不在少数。那些达官显贵们,出来一般带个原配,带个小妾。兰渐苏的面子比达官显贵更大些,身后一个太子、一个世子、一个丞相。四舍五入,大沣的半壁江山都在他手上。不久前还有翊王与他一起,再四舍五入,大沣的三分之二江山今夜跟他悠转了一圈。

人有往前走的,也有往回走的。市吏没管住秩序,叫这左上右下的顺序混乱做一处。

夙隐忧眼睛紧紧看住兰渐苏的后背,怕走丢,小声唤:“兰渐苏!”抬手要去抓兰渐苏的衣袖。只要抓得住兰渐苏一点边角,他便能觉得安全。

那窑姐儿挤入人群里来,脂玉的臂膀猝不及防勾住夙隐忧,掐尖的嗓音和她的绢帕一起搔动夙隐忧的脸颊:“哟,这位爷,好久不见呐~您这厢是忘了奴家了么?”

夙隐忧皱起眉打开她的手:“你什么人?我何时见过你?”

窑姐儿的手吃到痛,依然不退缩,两臂一并缠上去,像藤蔓将夙隐忧绞住:“瞧您这记性,上回您说您的意中人对你无意,在奴家那处儿喝到昏醉,那夜还是奴家为您暖的床铺呢。爷,天涯何处无芳草,咱那儿最近又多了拨水灵姑娘,您要什么样的意中人没有?瞧瞧去呀~”

“放开我!”夙隐忧将她推开,脚踩着前面人的脚后跟,跌撞出去,大喊:“兰渐苏!”

兰渐苏同太子被人群挤到城楼下,回头望密密匝匝攒动的人头说:“方才我世子哥哥是不是在叫我?”

太子将他的胳膊抓住,往前走去:“你耳聋听错了,你那世子哥哥贪玩看花灯去了。”

好不容易挤到了西峰塔下,兰渐苏与太子走上阶梯,这才脱离人来人往间那蒸出来的冲面汗热。闲空下来的清爽空气,闻起来格外冰凉珍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