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府邸一冷,煤炭需求量便特别大。一个房间火炉子放了四五个,烧久了整间房便像煤炉,到处黑灰乱飞,呼吸一口空气,一鼻子炭灰直窜进肺里。

兰渐苏在闷热呛肺的房间里实在待不下去,穿上锦裘,打开门,夹雪寒风泼喇喇打在他脸上。

腿还没迈出门,忽然天上掉下一个黑衣人摔在他门口。

兰渐苏半条腿缩回来,呆愣许久确定地上人没动静,伸出脚踢了踢。那黑衣人似条被丢上岸半死不活的鱼,身体抽搐两下,咳出一口血,便又一动不动。

一看就是暗杀他失败,被静闲雪当鱼肉反复横宰的半吊子杀手。

兰渐苏嫌弃地想,老天若真大发慈悲,掉个实用的暖器下来也比这玩意儿好。

这时,面蒙紫纱的女子从屋顶飞落,立在兰渐苏面前,单膝跪下道:“主子。”

兰渐苏踢踢那黑衣人,问静闲雪道:“被你杀死了?”

静闲雪去探了那人一口气,回复:“没死透,还剩一口气。”

兰渐苏拾掇起锦裘衣摆,蹲在黑衣人身旁,拉下他的蒙面黑布。

一个年纪瞧着也不小了的男子,模样有些像城北胡同里卖菜的那个小伙子。兰渐苏一时不知该叹是高手隐于民间,还是该叹生活艰辛,民间卖菜小伙都不得不当一次高手。

“哎,你不是卖菜的吗?以前干杀手这行?”兰渐苏见他剩半口气,不想赶紧问些有用的,反而唠叨起闲话家常。

杀手咳出两口血,痛苦地说:“要你寡……”

飞雪打落在兰渐苏的脸上,他的瞳孔原本颜色就不深,这时被雪色映衬得格外清透亮盈。

“谁指使你来的?”兰渐苏问。

杀手含着口血糊,哑嗓道:“无良……”

兰渐苏耳朵凑近去问:“什么?你说什么?谁是无良?”

杀手说:“无良药商,卖过期毒药……老子死得好痛苦……”

兰渐苏寒声道:“你想死我是可以让你痛快点。”

杀手想了想说:“不,我也不是很想死,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……”

兰渐苏再度问:“谁指使你来?”

杀手笑出一口血牙,跟他谈起条件:“你救活我,救活我我就告诉你。”

兰渐苏默少顷,凉凉一哂:“死吧。死了更好,你以为你死了我拿你没办法?你没听过我兰渐苏的名号?你一死,我就把你魂魄抓起来严刑逼供,你要是不说真话,我就将你压在降魔伞下,让你永世不得超生。”

杀手的眼睛逐渐张大,手指颤颤指去:“你……你果然如传言一般恶毒!”

兰渐苏盯住他的手指,突然将他的手抓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