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披头散发,仰头张着血口,笑得诡异非常。让人看起来,感觉他精神不是很正常。

兰渐苏忽然感到心脏发紧,千万利丝在他心脏上绞过一样痛。

他低下头,望见胸口上有十数条肉眼不可轻易看清的细丝,那细丝笔直地往前伸,一直往前伸,连接在公仪津手中的稻草小人上。

公仪津举起那个稻草小人,狂笑道:“你中了我的计了。我今天,一定要除掉你不可。”他指间夹住一根绣花针,狠刺向稻草小人的心脏。

只要这一下,叫他刺下去。那么与稻草小人心脉相连的兰渐苏,心脏就会跟胸口一起,破开一个大窟窿,流血而亡。

太子忽然扑过来,抱住公仪津的腰哭喊:“舅舅不要啊!”

公仪津手里绣花针,被太子一撞,飞出指间,掉到地上去。

李星稀衣袂飘起,蓄力一脚狠踢向公仪津的头。公仪津翻身倒地,手里小人掉落在地。

他半爬起身,一张被踢歪的脸,半边高高肿起。齿血与口水源源不断往下流,双眼灌血猩红,瞳仁淹在茫茫血海中。他张口“哇”了一声,吐出一大口黑血。

年迈的官员,看见公仪津这个状态,惊愕的浪花在胸口扑腾,恐惧深深藏在眼瞳间。

一个老臣说:“公仪大人、公仪大人练楼桑秘术,练到走火入魔了!”

很多年前,在大沣常常能见到这样的人。非楼桑国人,却痴迷于楼桑秘术。往往体质不合,急功近利,以致走火入魔,形色癫狂。最终吐黑血而死。

皇后从台阶上半跌半爬下来,爬到公仪津身旁,抱住他,湿目喊:“大哥!”

公仪津虚弱地张口呼吸,呼吸声与他口中的血腥味,一同荡在空中。

他抓住皇后的手,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清的声音和她说:“你没错,你没做错。不要怕。为兄……为兄反正就要死了……公仪家的命运掌握在你手里……”

皇上让太监扶着,颠颠走过来,低头俯望公仪津:“公仪大人,朕没想到,私练楼桑秘术的人居然会是你。那么,旻文公主毒蛇入腹,也是你害的对不对?”

公仪津咧开血嘴笑说:“皇上猜得不错,这一切都是臣做的。微臣知道,皇上一定会问微臣为什么要这么做?因为旻文公主四岁那年,目睹……目睹臣在柔德宫杀害了顺德娘娘。臣原先不知晓,是几日前臣因办公路过公主宫,听到旻文公主发了病,嘴里念出当年所见之事,才知晓……”

“大哥!”皇后喊出这一声来,泪便再止不住。

皇上惊道:“你是说……清笙她也是你……”

公仪津道:“是……是我杀的。她是楼桑女人,是妖女,是祸患……大沣怎么可以留一个这样的祸患?皇上你不忍处死她,我就亲手杀了她。

“杀了她之后,我把她的尸体埋在盘羲山,画阵压了她的灵。不仅如此,我还偷盗来姜大人的尸体,召回姜大人的阴魂还尸守阵。因为姜大人他……他的心在京城,他执念重,所以他的还魂尸,是最狠厉的……至于浈献王妃,那年她在宫中……她无意得知了我的秘密,她想跑,跑到宫外,被我逼到凤先河,不得不跳河自尽……”

皇后心说不是,不是这样。这些全部都是她做的,她为了站在身旁的这个男人,这个冷眼看着这一切,穿着龙袍的男人做的。但是她的兄长,却替她揽下了所有罪。

皇上白脸看他,似乎有一场火要雷霆大发,但对命在垂危的公仪津,他强忍住未发出来。

公仪津猛咳出几口黑血,嗓音越来越喑哑浑沉:“若非臣练楼桑秘术,练到走火入魔,闯进大殿。皇上永远不会知道此事!”

皇上火气一下更提上来,瞪住他:“哼,你还有脸这么说?你欺君犯上,该当何罪?”他指住抱紧公仪津的皇后道,“还有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