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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谙政事,也不会傻得连皇上的用意都不明白。只是收掉他们的军权,皇上又怎会甘心?皇上想夺回那块地,皇上想削藩,皇上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离开京都。

护行队伍几乎是约好的,有的弃械,有的站到紫琅院后边,将兵器对向兰渐苏和夙隐忧。

他们进京时带来的死士,一名也没了。

兰渐苏冷冷笑:“我说怎么分明择了偏路走,你们还能寻上来。身边跟着的狗,没有一条是夙家出来的。”

“二爷您是聪明人,微臣也实话告知二爷,倘若今日二爷能领下这旨——”他指了指手里的圣旨,比出个刀的手势,偏头笑道,“砍下浈献王和世子的人头,皇上便可既往不咎,恢复你皇子的身份。”

极具诱惑的条件仍不能让兰渐苏动一动神色,他看着田冯身上的紫琅官袍讥嘲:“你们这一颗颗老奸巨猾的芋头精,先前一个劲想杀我,现在又真心实意笼络我了?”

“芋……”田冯为他新鲜的蔑称吃了一下懵气,依然压住怒,展唇笑,“良禽择木而栖,这个道理希望二公子……不,是二殿下。希望二殿下,也要明白。”

夙隐忧望着兰渐苏。他此刻的心情,不是更在乎究竟能不能逃过这一劫,而是更在乎兰渐苏会怎么选。

他没出口说挽留的话,没提任何情谊,只是这样看着他。

兰渐苏没瞧夙隐忧,他迈步向前走去,紫琅卫警惕地持起佩刀。

“好。”兰渐苏道,“我接旨。”

夙隐忧的心登时凉下去了。他盖下的睫影遮住了沉色的眸,唇上的血色像是瞬息退了个尽,浅得发白。

田冯仰起头哈哈大笑,他在笑这世上的人心都是一样的,曾一度仗义执言的二公子,原来在利益面前也不是那么的有情有义。

“二殿下你能弃暗投明,这自是最好的了!”田冯笑声一轮接着一轮,止不住这癫笑。

兰渐苏看他的笑态颇蠢。

“田大人,不将你手中的圣旨给我么?”

田冯下了马,双手捧住圣旨,堆着满脸得意的笑:“微臣请二殿下接旨。”

夙隐忧低喊:“兰渐苏……”最后一声的挽留。

兰渐苏不给他一个眼神,从容地走向田冯。

他伸手握住了田冯手里的圣旨。

田冯笑开眼纹的脸抬起:“二殿下……”

他笼络的言语未说出,口中的“二殿下”,蓦将这卷圣旨一旋,狠捶在田冯头上。

“唔!”田冯痛得闷叫,转瞬人已被兰渐苏扼住咽喉。

他拨了大怒,终于想要抽出刀先砍下兰渐苏的手,论武功,他坚信兰渐苏绝不会高于他。仅凭这一只手,怎可能扼得住他的喉咙!

怎知,这时却感觉到后脑刺痛之意,田冯察觉到,兰渐苏将一根针刺入他脑内。按刀的手停了,田冯惊恐问:“兰渐苏!你、你做了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