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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冯说这事儿本来能有个解决的办法,只是那位顽固的老臣屡屡和他们作对,横竖要跟他们杠上两句,怎么着都要找回太子、查出皇上死亡之谜才肯罢休。他说得自己十分苦恼,借机跟清和妃谈起价码。

若三皇子登基,他要当摄政王。可清和妃想要垂帘听政,俩人于是僵持不下。

左右都是不给三皇子人权便是。

为解除燃眉之急,清和妃唯有假意曲意逢迎,权且答应田冯的条件。

第二天,田冯便约那位老臣去钓鱼,拿了块石头把他砸死了。

兰渐苏探听到这事儿后感觉特别离谱。哪有人钓鱼不戴头盔的?

兰渐苏拿着钵盂从外头回来,取下戴在头上的斗笠和裹着头的灰布。钵盂里三四个大馒头,他假装僧人在街上打探消息时化来的缘。

太子立即从座位上站起,难得的没把目光先放在石头上:“怎样了?”

兰渐苏将钵盂放桌上,先是问道:“今早有人来吗?”

立在左侧的李星稀,头往窗户那儿转了下道:“官府的人来过几次,我们躲在窗外避过去了。”

兰渐苏点点头,道:“很快便不用东躲西藏了。”

太子问: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

兰渐苏拿斗笠扇了扇脸上的汗,走去推开窗户透气:“我猜得不错。清和妃果然急着要带三皇子回去继承皇位。他们打算回京后,对外宣称皇上被一个武林魔头杀死,而你也被那个武林魔头拐去。”

太子牙关紧了紧,一拳头捶在桌上:“我便知道!哼,他兰武珏凭的什么本事登基?父皇死前根本没有立下过任何传位于他的旨意,他凭的是什么?凭的是什么!”

兰渐苏说:“皇上死前没立下任何遗旨,而他之前托付圣旨的那位大臣,也被田冯谋害。如此一来,宫中即便还有大臣保留遗圣旨,也会被清和妃想尽法子销毁。而现在清和妃手上的筹码,便是皇上先前暂时交托给她的玉玺和军令。”

“什么?”太子眼皮跳了下,问,“你说玉玺和军令在清和妃手上?……那两个东西,不是在沈丞相手中吗?”

兰渐苏摇头道:“今日我暗中跟踪了清和妃的探子,听到他们的谈话。皇上在朝中交给沈评绿的玉玺和军令是假的,交给清和妃的是真的。而清和妃这次出宫,将这两样筹码都带在身上,正是以备这个时刻。”

皇上心思重,确乎没可能将朝政暂交给沈评绿的同时,还把真正的玉玺和军令也交给他。只是想不到,他另托之人,也是只包藏祸心的狐狸。

大沣交给三皇子,落在田冯手中是完了,落在心术不正的清和妃手中一样是完了。

兰渐苏盯着窗户外的蓝天浮云,看似沉稳的浮云,风稍一吹,便搅卷游动。

兰渐苏说:我们不能再等,明日他们一走,我们便立刻赶去浈幽。”

太子点头“嗯”了声。他眼睫垂下,那丝坚毅的冰寒在眸中融化了,再抬眼时眼噙柔和,低声道:“渐苏,谢谢你。”

“有什么可谢的?我们是血溶于水的兄弟。”

太子眉一动,嘴唇嗫嚅了下,问道:“那武珏和你,不也是血溶于水的兄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