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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日过去,第一支朝廷的军队来了。韩氏军深藏不发,整条峡谷空寂无声,全然嗅不出有一丝活人的气息。

沣军船支驶到谷口,山上突然无数石子,火弹般发射下来。纵使没有枪支的穿透力,也砸得人头破血流。一船的沣军死伤无数,立马掉船回头。

第三日,沣军破了峡口水底的那条牵动石弹机关的线,强驶进谷中,叫水底的密匝树藤缠住船轮,船驶不动,水底和谷里的伏兵突袭,又将这一船的沣军击杀俘获。

听从兰渐苏的计谋,他们打赢了两场仗。刘老将军性情中人,一抛对兰渐苏的成见,说自己看走眼了。朝廷也看走眼了,真请了个这么狗的狗官。

连胜两场仗,获得了大量的物资和俘虏,韩家军的士气又重新振作起来。有种明天就能携百万兵马闯进皇宫登基为皇的自豪之感。

他们决定等西北的援军来了,就重新杀回古羌。

夜里,大伙儿聚在一起,围着火堆跳舞喝酒,唱着军中的歌谣。热闹到半夜,大伙儿累了,才就地躺在火堆旁睡下。

兰渐苏睡着睡着,忽然听到,似有女子的吟唱声盘旋在深谷中,惊起无数飞鸟。飞鸟扑翅之声,回响在他耳边。

他醒过来。摸了摸身旁位置,韩起离不见了。

坐起身,回顾四周。

所有人都不见了。

兰渐苏猛站起来,在空谷中四处寻找,如何都找不到他们的身影。再回到火堆处,他陡发现地上,左一滩右一滩黑色的灰土,全是人的形状。

兰渐苏心脏骤一抽,随即快速震动。这些人,这些人全部死了,变成了黑色的灰烬!

那韩起离呢?韩起离呢!

他走回火堆前,带着紧张害怕的心情,去看韩起离躺过的地方。

韩起离躺过的那一处地方,有烧灼过的痕迹,黑了一个大窟窿眼。

兰渐苏隐约看见,这黑色的窟窿底下,盖着一条条符文。是勾走人体的法术。

韩起离没死,而是被人用法术召走了。

松下一口气后,兰渐苏心脏重新悬起来。他被人召到了哪里去?又是谁召走了他?

昏黑的古羌疆场上,空无一物,只有黑烟一股一股从四周飘来,浓浓滚滚。

兰渐苏的跑步声荡在整片辽阔的疆场上。重启韩起离被召走的咒眼,他便来到这里。可是,韩起离究竟在哪里?

他踩着冰冷的黑土,空气里弥漫的呛鼻的硝烟味,以及那钻入肺中冻得难受的冷气,令他浑身不适地放缓下脚步。

他停在疆场正中,乌云是时散开,一道明月光照下来,洒在他身上。

空灵的男声,从远方传来:“你终于来了,渐苏。我等了你好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