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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他想起了一件事,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看起来没什么异样的孩子,把镜子放在了椅子的把手上按住,像是随意地说着话:“说起来我还没有给你起个名字,嗯木偶一号?绿毛太郎?”

镜紧紧地盯着被放在窄小的椅子把手上的镜子,做好了随时去救它的准备,却听见了太宰治已经开始给他起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称呼了,一开始好像还像是人名,逐渐往不是人的方向去了。

可是他有名字,那些什么“绿毛虫”、“太宰的木偶”,都不是他的名字。

很久之前,一旦他的名字被念出,就是他的真身暴露、显出真实模样的时候。正因如此,名字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,是他的身份,是他的来源,是他的创造者给予的束缚。

“irror。”他小声地念出来这个词,认真又庄重。

“嗯?你刚刚说了什么吗?”太宰治嘴里乱七八糟的名字戛然而止,他转过头看着不声不响的浅绿色发孩子,微微歪头,像是充满疑惑,完全没听见之前那个字词似的。

镜隐隐觉得这个人听见了,但他不太想被叫做哪些奇怪的名字,所以在短暂沉默了一会后,他把名字换成了日语的叫法重复了一遍:“镜。”

这次没有太宰治那些古古怪怪的名字做背景音,他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出、掷地有声。镜的声音和他的长相一样,带着一点非人的虚幻感,又像是透亮的宝石一样干净剔透。

被绷带遮住一只眼的黑发少年盯着他,一边把玩着那面镜子,一边用轻柔的语气感叹道:“你这不是可以开口说话吗?小、哑、巴?”深邃的鸢瞳里带着平静的笃定。

这个人是不是太多心眼了。

又沉默下来的镜不知道要怎么说,看着自己的小镜子视线毫不偏移,想要回来的意思非常明显。

但是想要作弄他的人却不愿意轻易放过他,甚至做出一副被欺骗了的样子,振振有词:“没想到小木偶骗了我,明明可以开口说话,却偏偏假装不会说话的样子,太令我伤心了。”

可偏偏他说这话的时候,那股子做作的浮夸都快满溢而出了,完全没有想要好好演戏的打算。

镜略感茫然地看着太宰治表演,在他的印象里,似乎这件事不该这么严重。

然后说着说着黑发少年语气一转,光明正大把那面镜子揣进了自己的口袋:“作为补偿,我就勉勉强强收下这面镜子吧。唉,谁叫我现在是你的饲主,才会这么好说话。”

欸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