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茵那时候觉得这很奇怪。因为这件事机器也可以做,并且在大多数时候,它们做得比人更好。

只有雌性才适合不断重复的工作。他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,在某个酒会上听到的这句话。

由oga来做编织这样的事,并不是因为他们会比其他人做得更好,而是因为人们认为,他们只配做这样的事。

重复的,没有意义的,随时可以被替代的,用来杀死时间的事。

或者就算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拒绝了这份工作,这个群体里仍然有另一部分人,在那些自由人看不见的地方,替他们来承担这项工作。

总是会这样。任何群体,任何时代,都会有这样的事。那是另一个更广阔也更复杂的议题了。

海茵端详着手里的织针。它并不是金属制成的,也没有什么硬度可言。大概他能想到的事,这里的管理者同样也会想到。何况所有的门上都安装了扫描仪。

他慢慢放下了那根织针,然后拿起另外一根更长的,继续尚未完成的工作。

芬妮一直在忙着干活儿。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,他们这一组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两件半编织品。

音乐响起,投影消失了。海茵看到自己的终端闪烁了一下,他得到了25个积分。

所有人都站了起来,排队向工作间外走去。

海茵和芬妮并排走在那些神情各异的犯人中间。当他们依次经过大门的时候,警报声响了起来。

守门的监视员脸色立变。几个监视员向人流的反方向奔去。

海茵回过头,看见一个身形丰满的oga脑袋套进了彩线扭成的绳圈里,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把自己的脖子吊在了桌角。

有人尖叫起来。但监视员的催促加上人流的裹挟,迫使他们不得不向外走去。

他不该那么做,他会害了他的室友。

海茵听见有人嘟囔。他再次试图回头,可是芬妮拉住了他,低声道:“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