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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人坐在一起,浮盘冲下冰道的时候,冬青本能地抱紧了白泽的腰。

雪原,冰川,森林,河谷……在视线中起起伏伏,凛冽的风从耳畔呼啸而过。在浮盘被惯性抛向空中的时候,冬青忍不住发出了“哇”地一声惊叹。

然后他们精准地落在了新的冰道上,继续向前。那一段路程相比最初平缓了一些。冬青开心道:“好棒,像厄休拉的雪野一样……”

然后他不再说话了。

白泽敏锐道:“厄休拉?”他猛然间想到了那场星震:“你……”

冬青靠在他背上,许久,才慢慢道:“你可能觉得我疯了……我是幸存者。”

白泽忽然握住了他的手:“我相信你。”

“你不该相信,幸存是不合理的。”冬青的声音听上去轻而淡漠:“也许我是个骗子也说不定。骗子的身份才更合理,不是么?”

“人们喜欢把什么都从理论的角度解释。但人不是按理论生活的。宇宙这么大,而所有的理论都是有限的。”白泽的风中显得沉稳又温暖:“比起那些有限的东西,我更相信直觉。”

冬青许久都没有说话。他把脸埋在白泽的背上,感到眼泪不受控制地淌了下来。他告诉过自己不可以再哭了。可是哭这种事似乎根本不受人的意志控制。

哽咽变成了啜泣,最后又变成了嚎啕。

当他们在冰道终点停下来时。冬青感到自己手脚脱力,几乎无法站起,身体也变得有点发黏。白泽把他抱进了怀里,轻轻地拍着他。alha的动作温柔极了,仿佛冬青是什么易碎的珍宝。

冬青在他怀里吸了吸鼻子,渐渐从情绪中冷静下来。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粘腻和无力不是因为汗水和哭泣:他今天出门匆忙,忘了吃抑制剂。

生理期从一日到数日不等。他记得自己第一次持续了三天左右。

冬青赶忙离开了白泽,用力擦了擦脸:“我们可能得回主城了……我需要买点儿东西。”

白泽慢慢放下手,抬头看了一眼天色:“是该回去了。”

天空中的云层又厚许多,自然光不再像早上那样灿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