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眼睛眨了多少次,九儿终于有了知觉。
手脚一有了知觉,九儿苏醒了过来。
九儿好像大病了一场似的,感到全身酸疼,疲惫不堪。
她苍惶地打量着四周。
窗外的月亮还是那么大,那么白,像面梳妆的大镜子,斜斜地挂在院里的枣树梢上。
月亮中的那个黑点想必就是桂花树和吴刚了。
咳,也不知什么原因?吴刚大概在月宫里闷的发了疯,才拼命地砍树,那树拔出斧头,又很快地愈合。
砍不尽的桂花树,累不坏的砍树人。
多么无聊的轮回与交替。
九儿又看了看院里的那棵枝叶落尽的老枣树。
只在最高的枝桠上还有零星的几粒小枣,那是留给过冬鸟儿的礼物。
光秃秃的枝桠渡上了一层惨白的月光,好像索取怎么似的,向天空伸着颤颤巍巍的手。
九儿内心不由地又一阵凄凉。
在看看屋内。
那冰凉清冷的月光拼命地从窗缝里钻了进来。
只是窗缝太密,只钻进来了一束瘦瘦的月光。
那束月光形单影只,羞怯地一半铺在了床上,另一半却又落在了床下。
床下有九儿的两只绣花鞋,一只鞋子铺上了一线月光,另一只便隐在了黑暗的夜色里。
而那半束床上的月光,却又落在了九儿脸上。
月光好像亲吻着九儿,又像安慰着九儿。
那冰凉清冷的月亮一下触动了九儿内心最深处的柔弱。
九儿鼻子一酸,禁不住又落了泪。
伤心也罢,快乐也罢,日子还得过下去。
只是这枯燥无味的日子,好像树上的树叶,那么密,那么稠,落了一拨,还有一拨,似乎没有劲头。
九儿一子下消瘦了许多。
在农村,房子是个大头,人这一辈子积蓄又能盖几次房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