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,”裴沐更加奇怪了,还有点难以置信,“大祭司竟敢放任我单独与神木待在一块儿?你就不怕……”

不怕她暗中对神木使什么坏?

“说不定我是个大坏人!”她严肃地警告。

大祭司忽然略略回头,鼻梁挺秀如远处的青山。他神色似有奇异,反问:“你希望我留下?”

“你……”裴沐话语一滞。是不是哪里有些奇怪?

她想不大清,只能悻悻道:“这关我何事?你们扶桑部的神木,你这位扶桑大祭司很该慎重才是。”

大祭司不咸不淡说道:“裴沐,你也是扶桑部的祭司。”

说罢,他不再理她,顾自往外走。一边走,他一边又吩咐:“仔细照看神木,若有意外,我自有感应。届时唯你是问。”

“……又教训人。叫你阿父好啦。”

裴沐低声嘀咕,却见大祭司又顿了顿,像要回头。她连忙扯出个笑,高声说:“大祭司放心,大祭司走好,大祭司一路顺遂!”

男人握住乌木杖的手指紧了紧,终究还是自己无奈地摇了摇头,走出神木厅。

脚步声逐渐远去。

当那道肃穆沉重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之后,裴沐才后知后觉地想:奇怪,凭大祭司的力量,他想去哪里,应当只需要动个念头吧?这么一步一步地走,也不觉得累么?

她不怎么认真地想了想这个问题,很快就将其抛诸脑后。

因为眼前的神木还在等着她。

近距离地观察,扶桑部的神木更显得高耸入云。裴沐将手搭在深棕色的、粗糙不平的枝干上,抬头竭力去看树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