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小狐狸。”他收了笑,蹙了眉,不怎么高兴地捏了一下她的脸,“病中莫开这样的玩笑。本就体虚气弱,再瞎说,小心召来邪运。”

裴沐笑起来,不去反驳。

她只是靠进他怀里,双手抱着他,低声说:“姜月章,你吹个埙乐给我听吧,我知道你会。我见你吹过的。”

“……朕没带。”

“我有。喏,就在那边抽屉里……你自己拿一下,我是病人,快。”

他起身去拿了,又坐回来,一边擦拭那只黑亮的埙,一边无奈道:“看在你生病糊涂的份上,朕不与你计较。下回不能再这样放肆了,听到没有?还指使起朕来。再这么下去,裴卿真要无法无天了。”

裴沐一下躺回床上,扯着被子蒙了头:“哼!!”

特别重的一声“哼”。

姜月章:……

“……裴卿?”

“哼!!”

“……阿沐?”

不吭声了。

他盯着那团拱起的被子,觉得自己此时该生气,否则帝王威严何存?真是惯得裴沐太过放肆了。

但事实上,他坐在冬日朦胧的阳光里,怀里还留着属于她的热度;所有这些光明的、温暖的感觉,都像一捧温泉水,无声流淌,却又切实存在。

令他的心也格外软。

“……好了,不说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