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毓菀一把摔上了门。

她已经顾不上张庆了。

门一关,裴沐还没开口,就见钟毓菀转过身。只不过是这么短短片刻里,她眼里已经积蓄了泪水。

噗通。

她居然跪下了。

“裴师兄,当年是我错了!”

她哭了起来。哀求地、惶恐地、充满了后悔的哭声;她一边哭,一边去拉裴沐的衣服下摆。这是个很需要技巧的动作,要求是既不能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、太难看,而拉人的动作也要足够轻柔,让人既感觉到她的可怜可叹,又不会被过分纠缠的动作激发起防御心和逆反心。

裴沐很正经地分析了一番这副情态。甚至于,她露出了一个笑。

虽然是一个让人觉得颇为危险的笑。

她蹲下来,正好能平视钟毓菀,还能用手指尖戏谑地拍一拍她的头。

“哎哟,哭什么?”裴沐咧出一口白牙,“钟毓菀,要哭,等到明天真言水上阵的时候再哭,也不迟嘛。还能哭给其他人看看,叫人家好好同情你、为你开解,岂不美哉?”

钟毓菀愈发哭得一对眼珠晶莹红润,哀婉可怜:“裴师兄……我真的错了。两年前是我头脑发昏,诬陷你……可也是你先拒绝的我呀!”

她愈发凄婉起来,抽抽搭搭地说:“裴师兄,你也体谅体谅我的难处!我那么喜欢你,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对你倾诉衷肠,可你却,缺……”

“我一时气不过,才这样做的。”她掩面啜泣几声,挂着泪珠的睫毛一颤,掩盖住一次眼神的流转,“况且……想来大师兄一定告诉过你,那天我的确、的确是被人……”

她又“呜呜”哭起来。

她在哭,裴沐在听。

她一边听,还一边用手拍钟毓菀的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