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沐点头。

他也点点头,却不再说什么了。

那次过后,裴沐突然被临时征召,说域外天魔卷土重来,需要她镇守天门。

她匆匆去了前线,只来得及托人给烈山那头带个口信。至于他的回复,她没机会收到。

这一仗打了两年。天魔其实生于阴阳平衡之道,符合天地法则,因此永远也打不死的,但它们会危害界内生命,所以又不能不打。

过了两年,她从战场回来。在家里待了几天,她又轻车熟路跑去了东部的烈山。

但这一天,她又被神农氏的人们拒之门外。

她开开心心上门,猛一下碰一鼻子灰,还被阴阳怪气地骂了几句,恼得不行,却又有些担心:事出反常,必有古怪。

一不做二不休,烈山不欢迎她,她干脆偷偷翻进去。

裴沐,战场上无坚不摧、无往不利的战神大人,挖空心思、小心尝试,顺利地从烈山后山翻了进去。

她熟门熟路地找了一条隐秘捷径,跑去姜月章的屋子,探头一看――空的。

这也正常。他从来是个闲不住、也闲不了的人。烈山上上下下,哪里不需要他操心?

裴沐又避开旁人,四处找了起来。走着走着,她却觉出不对:烈山太安静了。

等她终于摸到族长那头,听见此起彼伏的幽幽哭声,才明白过来:原来族长去世了。

她藏在草木之间,悄悄探出头:人群最前方,姜月章神情极为肃穆,从长辈手里接过了象征族长的手杖,并高高举在头顶。他仍是万年如一的素白宽衣,而本人比衣服更白;寒风烈烈灌满他的衣袖,本来也是高大挺拔的青年,忽然显得形销骨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