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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对自己的评价过于谦逊了,奥尔西斯。”阿黛尔亲切地说“你可不是什么无趣的人。”

“这是我第一次得到这样的赞美——我可以将它当作夸奖吧。”

“当然,你可以。”

奥尔西斯短暂地笑了一下,虽然很快就收敛了,但仍在眼睛里残存下轻微的痕迹,就像阳光照射在冬天结冰的银色湖面上,倏忽折射了雪色与天光:“那么,我可以请你将手给我一下吗?阿黛尔。”

“嗯?”

阿黛尔从鼻腔里发出轻柔诧异的单音。

“可以吗?”

奥尔西斯没有解释,虽然是彬彬有礼的询问,但他坐得端正视线不躲不避,玫瑰窗铅条的影子印在他挺拔的腰身上带出种不会引人反感,略带温和的强势。

阿黛尔将手伸出。

奥尔西斯握住它,她的手腕骨很纤细,起伏的线条像青山的拓印。在飞舞着金粉般尘埃的光里,皮肤越发白如净雪,皮下淡青静脉清晰可见。所有艺术家都会以自己能够雕刻出这样一双手而骄傲。

唯一的遗憾就是手上的一道伤痕。

它藏在手心,颜色已经很淡了,平时很难被人发现。伤痕原本是种残缺的病陋,但放在这双手上,却成就了一种极具故事性的悲剧之美。

“它怎么来的?”

奥尔西斯问。

问题本身其实有些暧昧,但他神色自然,既不带同情也不带恶意,就像只是朋友之间随意提及的闲谈。

“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,”阿黛尔也轻松地回答,“虽然它不是那么招人喜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