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体虚弱的实验品,就等于残次品,是要被销毁的。

他必须强大,就算身体已经千疮百孔,也只能躲在暗处舔舐伤口。

可是——

席归璨掀起眼帘望向何如歌,眼前人长了一张澄澈污垢的脸,细皮嫩肉白肤,干净到呈现出一种剔透感,无害又柔软,气质温柔,好像会包容他的一切棱角,亦会抚平他的创伤。

仿佛不论他是端坐、站立、侧躺甚至是撅屁股,那个人对他的态度其实都不会改变。如果他强撑着保持仪态,并不会得到眼前人的……心疼。

我应该是很难受的。小白虎不确定地想,我确实是很难受的。

一点一点在心头泛滥开来的,是忐忑的期待,期待眼前人下一个举动。我已经这么难受了,你呢,你会怎么做呢?

你会唱歌给我听吗?就像哄隔壁小兔子那样。

而我又应该怎么做呢?

一只手伸到了小白虎的面前,掌心放着一颗药丸。

原本饱含期待的小白虎内心咯嗒了一下,他明明已经猜到了掌心的东西是何物,还是凑近闻一闻,希望能嗅到甜蜜的糖味。

生活已经够苦了,他需要一点甜来调剂一下。

苦涩的药味摧毁了他最后一丝幻想。小白虎闷闷不乐地转过身,不想面对背后不解风情的“恋人”。

他没有病,只是有泡了生发浴的后遗症,而现在游戏中的小白虎有一身油光水滑的皮毛,他难受的理由何如歌恐怕不会相信。

就算何如歌相信了,他也是不会说的。年纪轻轻就有掉发的危机,说出来岂不是让人笑话。

如此一想,席归璨觉得脱发真的是难以启齿的痛苦,如果是星战上受了伤,他也能对着何如歌大大方方脱下衣物,指着身上的疤痕义正言辞道,这是荣誉徽章。

席归璨喝着奶,幼小的身躯里装着一个充斥着大人忧愁的灵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