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指攥住坚硬的骨翼,因为疼痛而颤抖的手用力将骨翼从血肉拔出,热血喷溅而出,然而虫翼和血肉的早已融到一起,想要扯出虫翼,势必会扯掉背上一层皮肉。

席归璨坐在落地镜前,侧过头,一缕略长的头发垂落下来,遮住了微阖的蓝眸。

他沉默地用尽全身力气掰断了一只虫翼,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迸了出来,席归璨的肌肤一直都很苍白,没有什么血色,做这样费力气的事情,依旧是脸不红心不跳。

沾满鲜血的手掰断了另外一只虫翼,还是那张苍白的脸,虽是脸不红心不跳,可青筋不曾消退,而那颗绞痛的心的痛苦也不曾缓解。

虫翼真的从他体内“连根拔除”时,席归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,茫茫然抱住被他亲手折断的虫翼,他怔愣地望着镜子,恍惚间,席归璨好像看到了一只被折断利刺的刺猬。

“寒冰计划里20号的精神状态虽然没有19号稳定,但他的精神识海的开发率是最高的……”讨论声将席归璨从回忆拉回了现实。

处于神游状态的小白虎眨了眨眼,和笼里哭唧唧的小兔子对视。

“我好怕。”小兔子哽咽道。

哪怕不知道接下来究竟要发生什么,小动物的本能让小兔子感知到了危险。

确实是有危险。

席归璨听到那些人打算给他和小兔子都装上最高品质的虫翼。越是高等级的虫翼,排斥反应就越大,就算熬过了排斥反应,在接下来提供养分的过程中,也会存在猝死的可能性。

“别哭,不会痛的。”席归璨对小兔子道,啜泣的小兔子哭声一顿,有些蠢兮兮地望着席归璨,“真的吗?”

小白虎点了点头。

这个实验唯一的仁慈,也许就是进行手术前的麻药了。对实验体使用麻药是医务室的寻药鼠毛正雍提出的主张。

虽然那只寻药鼠冷血又功利,但有时候在一些细枝末节、不影响实验大局的情况下,还残留着人情关怀。

大概是良心还没完全泯灭,才会自欺欺人地做一些“好事”来自我安慰。

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将小兔子和小白虎分开,固定在两张手术台上,在动手术前,先注射了麻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