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是我没有死。”席归璨说得无比坦然,好像顶了一个杀不死的反派光环,“我用漫长的时间等待复活,不料虫族违反契约,虫后在我还没有完全醒来时攻击我,我逃到星战上,被迫进行不完美的复活。当初为了躲避虫后的追踪,掌握妖纹力量的灵魂被分割出去,变成淼淼。”

席归璨说话时一直在注意何如歌的神情,他想要像讲述另外一个人的故事那般,轻轻松松讲给何如歌听。可是那颗心却悬挂在半空,生怕看何如歌对他过往的不喜。

他把自己往日的不堪剖析给眼前人看,就像蚌剥开了自己的壳,将最柔软的蚌肉呈现出来,对方可以轻易伤害到他,也可以取走他的心。只可惜他的心里藏着的不是珍珠,而是沙粒。

“妖纹封锁了记忆,作为主体的我没有记忆,最后和淼淼融合时,我对那段记忆也没有什么感觉。”

席归璨也不知道自己把过去全部告知,是正确还是错误。也许他应该把不堪的过往藏好,可是他不想对何如歌有所隐瞒。

除了秃毛和游戏的事,别的他都想告诉何如歌。

“所以穷奇是穷奇,席归璨是席归璨。”蓝眸浮现出不自知的哀求神色,有一簇银发垂在眉骨,像柔软的细雪,柔和这张脸上的攻击性,他的声音越来越低,“你……不要怕我。”

这声带着祈求语气的小心翼翼,就像有一只爪子轻轻碰了何如歌的心门一下,何如歌用手指整理好那缕碎发,温柔地说:“我不怕你。”

席归璨握住了何如歌的手,慢慢放到自己的胸口处,他说:“我只喜欢你,我最喜欢你。”那些真挚到灼热的情绪好像从胸口喷涌而出,直接触及到何如歌的掌心。

滚烫的,让人动容的情真意切。

何如歌一只手被席归璨握住,所以他用另外一只手安抚性地捧着对方的脸。也许是席归璨说的过去太遥远,又太玄幻,他其实听得时候没有什么代入感。

无法把这张脸代入到故事里那个残暴的穷奇身上。

在何如歌的心里,席归璨是那个困在孤儿院张牙舞爪的20号,会让人心疼的20号。

何如歌倾身而去,在眉心落下一个轻柔的吻。好似一只鸟雀停驻在枯树的树梢,一条鱼儿游曳在死气沉沉的潭水。他们额头抵着额头,鼻尖相互摩挲着,何如歌轻声道:“我也只喜欢你,我也最喜欢你。”

只喜欢,最喜欢。这两个词其实是很霸道的,就像数学里面的有且仅有。

雪白的睫羽微颤,席归璨抱住了何如歌,用力又不敢用太大的力,一只手圈住了何如歌的腰,另外一只手覆在何如歌的背上。他想何如歌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温柔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