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会用促狭的语气对何如歌叫一声“小何老师”或者“何医生”,不再是单调又官方的“何如歌”。从前的席归璨好像不知道该怎么样去爱人,为自己讨个福利时,也是干巴巴地说“何如歌,我想要亲你”。

但是他现在会说一些含蓄的荤话,点到为止,短短的一两句,就像大猫捧着食盆嗷呜一声。

吾家有儿初长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吧。

何如歌的嘴角慢慢上扬,他想席归璨第一次开玩笑,他应该摆出被逗笑的反应,不过此刻不用何如歌酝酿笑意,笑意就从他的眼角眉梢漾开。

“不如这样吧,归璨,我去和毛正棋谈一下,以安拉霍斯医学奖入围者的身份,来一次学术上的友好交流。”

席归璨点头,“我陪你。”

毛正棋是一个须发皆白,神情冷漠的学者,他说话时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崩,硬邦邦的是个冥顽不化的糟老头,明明和毛正雍的长相相似,然而一个是幼崽都喜欢的老爷爷,另外一个却是幼崽看到都害怕的老头。

听到何如歌说要进来交流时,毛正棋站在门口冷冰冰道:“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好交流的,我不喜欢听歌,我的研究也不需要别人唱歌。”

也许在毛正棋的眼里,何如歌他们入围是投机取巧。

何如歌没有什么感觉,然而席归璨却掀起眼皮道,“你知道当年为什么是毛子协做我的主治医师吗?”

席归璨被诊断出罕见的旋流精神空噬症时,有很多精神识海研究领域的专家争着抢着要去给席归璨治病,毕竟像席归璨这种病人可遇而不可求,能够参与这种罕见疾病的治疗过程,会有极大的收获。

毛正棋也去争取过,不过他失败了。“为什么?”毛正棋问道。

席归璨轻飘飘道:“因为我喜欢听歌,我不喜欢不听歌的老医生。”这句话显然是为了气毛正棋瞎扯的。

毛正棋的脸一阵青一阵白,胡子都要抖起来,他将手放在门把上准备送客,然而席归璨却将笔记本插到门缝中,“这次来,是想要让毛老先生把笔记本的后半部分还回来。”

看到笔记本后,毛正棋脸色一变,伸出手抓住笔记本,想要从席归璨手中夺过去,然而席归璨的力气比毛正棋大得太多,席归璨轻轻松松往后一拉,紧抓住笔记本的毛正棋差点要摔个踉跄。

何如歌怕毛正棋这么一大把年纪摔倒会摔出问题,赶紧上去扶住对方,没想到毛正棋却甩开了何如歌的手,瞪眼喊道:“把它给我,这是我们毛家的东西!”

“一个嫡系,一个旁系,分家的时候怎么不说你们是一家人?这是毛正雍的东西,毛正雍死后按照法律,这个笔记本也应该归他的儿子所有。”席归璨伸手把笔记本举高,冷冷淡淡地望着毛正棋,“你私自把笔记本的后半部分撕走,不问自取就是贼,我该叫你毛老先生,还是毛老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