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,微臣承认自己有卖出过田地,用的却是白契,这点微臣知错,但民间用这个比较多,确实也很方便,微臣为了省事,也就这么做了。但尉国公污蔑我受贿,微臣是万万不敢承认的,那些田地都是微臣祖上的产业,卖自己的产业并不违法吧?”

尉国公一笑,“是不违法,但白契下的地算不算隐田呢?”

“那如何能算,虽然没有在官府登记,但也是年年交税的!”户部尚书一惊,原来尉国公在这里等着自己。

自己贪没贪,这事一查就知道,再说了,李家是传承了好几百年的大家族,家产丰富,压根不需要贪污。

所以这个罪名,不论是皇帝,还是其他文武百官都是不会信的。

但说到白契一事,就有点牵扯不清了。

白契是前朝就有的契书,民间一直信奉这个,拿到了白契就代表着契书上的地归自己了。百姓们为了传承方便,很少有人去衙门登记成红契的,只拿着白契就行。

这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百姓,原也不是什么大错,毕竟按时交税,就算不上隐瞒不报。

可他不一样,他是户部尚书。

果然

尉国公开口了,“三十年前,先帝就下旨,所有的田地必须去衙门登记造册,你身为户部尚书,居然带头违反先帝的旨意,不仅不登记,还私下买卖白契,尚书大人,你可知罪?”

户部尚书的脸色异常难看,但说不出反驳的话。

尉国公满意一笑,转向皇帝,“皇上,我知道户部尚书不是有意的,他只是没有意识到卖卖白契有违先帝的旨意,可见户部尚书是个糊涂鬼,这样的人掌管户部,皇上你能相信天下没有隐田的存在?”

“再说监察御史,他们有清查隐田的职责,可是我查过记录,已经整整十年,监察御史没有查出任何一处隐田,这怎么可能呢?大楚这么大,不可能没人打着侥幸心理。再看看十年前的记录,每年或多或少,都能查出上百亩,多的甚至超过千亩。这说明什么?说明监察御史上位以来,尸位素餐,从来没把清查隐田的事放在心上。”

尉国公这话说的有道理,朝中没人能反驳,要说十年来完全没有,这肯定不科学。

御史监丞嗫嚅了一下,想要说一些辩解的话,但被尉国公抢了先,“各位要是不信,我就举一个例子,万和县有一名姓单的举人,他自从考取秀才之后,就有人把田挂在他的名下,借此逃避户税。这原也没什么,朝廷规定,秀才可免十亩地的户税,举人可免二十亩。可是自从他中举后,名下的田多达上千亩,而这一千亩地,交的都是下等田的税。不说这个合不合理,老臣派人去查的时候,发现单举人名下还有许多荒地,而那些荒地都位于河流附近的滩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