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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往后退,别转身跑。”不能给狼留个背影,中间有条河,这对人有利,如果有东西入水,会有声音传来。

巴虎估摸着离毡包的距离,但河那边一直没有动静,被注视的感觉也没了,就在他以为感觉出错的时候,睡在羊群里的狗先狂叫了起来,接着传来羊的惨叫声。

“狼来了!”巴虎大步往回跑,边跑边喊:“都起来,狼来了,拿弓箭。”

他的弓箭就在火堆边上,他跑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人冲出来了,他家的毡包里有了孩子的哭声,他回头看了一眼,扯了勒勒车上的短刀就往羊群里跑。

狼跟狗咬疯了,人参与进来后,狗就占了上风,但在厮杀结束,巴虎清点狼尸的时候也看到了狗的身子,有别人家的,也有他家的。

没防备这么多人还有狼群过来,八只狗崽也随着巴拉睡在羊群里,惹事精被咬掉了一只耳朵,巴拉可能是忙着护狗崽,狗屁股被咬了一口,还有一只像阿尔斯狼的狗崽子没死在狼口下,死在了人的箭镞下。

巴虎抱着惹事精,希吉尔抱着巴拉,身后跟着六只狗崽,而大黄则坐在被刺穿脖子的狗崽身边没动。

“蜜娘,拿金疮药出来。”为防她担心,又补充了句:“狗受伤了。”

先洒药粉止血,巴虎煮了两块儿棉布给缠住伤口,又翻出备着的草药放药罐里熬着,“蜜娘你看着火,还死了一只狗崽,我去挖个坑给埋了。”

“大黄跟阿尔斯狼呢?”狗崽回来了七只,巴拉也回来了,但大黄和阿尔斯狼还没影。

“它俩没事。”巴虎提着铁锹赶过去,但没看到三只狗,还是有人给他指了方向,他踏过冒着鲜血的狼尸羊尸,顺着血迹找过去的时候大黄跟阿尔斯狼正在扒土。

巴虎没说话,过去顺着它俩扒出的浅坑挖,挖了个快有腿根深的坑才把狗崽给埋了进去,箭镞也给拔了,滴滴答答的血顺着草叶滑到草根。

这只狗活的还没有一年,甚至都没有名字,巴虎拍了拍覆上的黄土,把那根还沾着血的箭镞插在了湿润的黄土里,“大黄,阿尔斯狼,走了。长生天会保佑它的,等你俩以后遇见它,它会是个人。”

大黄磨磨蹭蹭的,仔细闻了闻箭镞上血的味道,悲鸣地叫了一声才转身跟巴虎走。

乱箭射死的,巴虎甚至不能给它讨个公道,回去之后他就给剩下的狗崽都取了名,脖子上还系了颜色不一样的绣线。

狗的记性比人好,离开那片土地,男人忙着驱赶牛群羊群,女人忙着照顾孩子老人,忙一天三顿饭,丝毫没受那晚的影响。而狗夜里还时不时惊醒,睡着了也会惊叫,白天里也安静了许多。

巴虎把被狼咬死的羊,被狗咬死的狼,被人射死的狼都剥了皮斩了块煮熟后喂给家里的狗,有别人家的狗来了他也喂,大斑小斑也跟在后面混了个肚圆。

一直到临山,家里的狗看到熟悉的地方才恢复精神气,惹事精和巴拉的伤口都长好了,惹事精没了一只耳朵也神气十足,它似乎是把那只没了的耳朵当成了荣誉。

至于巴拉,它是久经战场了,伤好后又混进狗崽群里一心疯玩,一点都没改变。

三月中旬出发,路上走了一个月,到临山的时候已经是四月中,其其格和吉雅还差两个多月就满一岁了,还不会走,但放在地上爬得特别快。

“巴虎,我今天去放蜂箱,你把吉雅和其其格带去放羊。”蜜娘把一块儿大毛毡抱给他,这是四块儿铺在毡包里的毛毡缝接在一起的,专门给两个娃爬的。

巴虎答应的干脆,等蜜娘走了他也赶车拉着艾吉玛和两个娃,带着大斑小斑往羊群里去。今天有来还债的,大羊和小羊都有朝宝他们清点,他只拿个账本把还了债的人的名字给划掉。

“东家,你来看一下。”希吉尔喊。

“艾吉玛,你看着其其格和吉雅,别让他俩抓地上的草和屎蛋子往嘴里喂。”巴虎嘱咐了一声往羊群里走,听人说话的时候还注意着那边的动静,就看艾吉玛跟捡球似的,一趟趟拽着其其格和吉雅给拖回到毛毡正中间,一个拖回来了一个又爬走了。他看着都累。

希吉尔也跟着看,看看孩子又看看跟马赛跑的狗,“东家,你该找个像巴拉那样的人回来带孩子,一天到晚精力十足,别说两个孩子了,八个孩子都给你带得好好的。”

“嗯,等大黄这胎狗崽生了,看巴拉还带不带的过来。”巴虎把账本递给希吉尔,“出错了我找你的事。”

希吉尔欢喜接过,连连保证,可算是得到东家的重用了。

巴虎吹了个呼哨,跟狗比着跑的大黑马调头跑了过来,他一手抱个孩子,冲满头大汗的艾吉玛说:“你歇歇,我带其其格和吉雅去跑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