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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喘着粗气没吭声,盯着陪他度过最难那几年的老马,等它们转过头打着鼻哨再次撂蹄往远处跑,他才抬手遮住刺眼的光,喃喃道:“生于草原,归于草原。”

老马跑没影了,五匹马才打道折返,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同样带着十来匹老马的老敖嘎,他身下骑的那匹也是老马。

“已经回来了?”老人勒停了马。

“嗯。”巴虎点头,看着他身下的那匹马,“年龄不小了吧?”牙都豁了。

老敖嘎比出四个手指,“快四十年了,只盼着它再多活几年,等我死了,我俩一起入土。”

两行人分开,吉雅好奇马能活多少年,“不是要放生老马吗?怎么还跟人埋在一起?”

漠北是有人死后,后辈杀了老马让马陪着人一起入土的习俗,巴虎不欲多说,打岔给孩子们讲怎么看马的身体状况,最重要的就是牙口,牙口坏了胃口也就不行了,最终多是病死。

“趁着它们牙口还好,放到野外让他们逍遥几年,死后马尸给别的肉食者填饱肚子,再滋养了身下的土地,来年长出更茂盛的青草,养出更肥壮的牛羊马骆驼。”

……

动身前往临山那天,九只山狸子一个都没回来,而且是连着好几天没见过它们的身影。

“估计是回山里了,日后要是回来了,你用肉把它们哄住,别让它们找去临山了。”巴虎给牧仁大叔交代,“家里有人,它们应当就不会跑。”

“它们回来我就喂着,要是执意要走我也拦不住。”老头不敢打包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