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锦气来得快，但也消得快，唯恐顾靖宇冷着脸是想把衣服脱下来还他，干脆撒腿就跑。

保镖自然而然追了过去，连一句寒暄的话语都没有。

叶明啸迎着顾靖宇望过来冷冽的眼神，不由得脚步一顿。边琢磨着如何将宋锦大卸八块，边思考起如何收尾。

先前宋锦和顾靖宇也不是没有小摩擦，比如学习委员这种历来都是好学生担任的位置，宋锦就找事，裹挟着“民意”上位。但通常，确切说宋锦因为“校花”之位单方面找事，顾靖宇基本不搭理。因为宋锦的挑衅大多是三岁小儿的水平，基本上大家都睁一眼闭只一眼。像他这种认人不认理的，更加不会多管。

但现如今宋锦自己脑袋转过弯，要开始比成绩了。

叶明啸斟酌了一番，出声打破了诡异的尴尬，和声道：“顾同学你穿着，要是觉得不好意思，等开春洗干净还他就好了。反正宋锦只要不涉及校花宝座之争，还挺怜香惜玉的。且校花这个问题上，你们已经有所约定了，那他自然把你当同学，享受在他心理o的待遇。”

瞧着难得开口，纡尊降贵说这么一长串话语的叶明啸，顾靖宇抓紧了书包带，艰涩的开口道谢：“谢谢。”

“不客气。”叶明啸微微一颔首，抬步离开。

目送着叶明啸离开，顾靖宇抬手摸了摸后颈肉，努力嘴角挤出些微笑。

真好，青梅竹马，门当户对，又天生ao，会很幸福。

能够遥遥看着，就挺好。

想着，顾靖宇小心翼翼拉上了拉链，感受着包裹全身的暖意，弯腰骑车朝商场而去。

而另一边，宋锦已经进了家门，坤长了脖颈，凑叶明啸身边，边解释自己狂奔的理由：“你嗅嗅，我闻得到顾靖宇身上的气味了。我运动过了，是不是信息素飙升了？”

信息素这玩意有点玄学，会随着情绪和身体运动而波动。情绪激动，信息素就会越浓，同理运动、剧烈，信息素也会越浓。有时候到达临界点了，就会自然而然泄出来。跟上古电视剧《还珠格格》中的香妃似的。翩翩起舞，蝴蝶自来。

叶明啸直接抬手推宋香妃

的脑门，毫不客气冷笑：“顾靖宇真若是信息素外溢了，我一个a闻不到？你是不是自己香水喷太多了？”

“可是我真感觉闻到了，一次厕所外头，一次文具店。我是不是进入分化敏感期？”宋锦对自己的分化不在意，但家里人耳提面命之下也很上心，又继续往叶明啸身上凑，言之凿凿：“我还砸了玻璃呢。你靠近了闻闻！不是说a特嗅觉灵敏的吗？你是不是a啊？”

末了，宋锦还挑衅上了。

看着宋锦说得如此笃定的模样，叶明啸揉揉额头按住被气得凸起的青筋，凑近了靠在脖颈处，微微一嗅，然后没好气的推开了宋锦：“你是不是又抹了颈纹？玫瑰味的？还有点香甜，是不是洗发水护发素还是身体乳涂多了？”

“没有，”宋锦摇摇头，很笃定：“我身体乳最近都的是抹茶味的，颈纹也一样。就连洗发水都没用过玫瑰味呢。”

叶明啸眉头微微一簇，勾勾手指示意宋锦靠过来，抬手搭在人肩膀上，俯身贴近了耳畔仔仔细细嗅了嗅。只要再近些，就能够摸着到腺体。

作为一个a，对信息素还是挺敏感的，会天然的排斥同类，亲近o。

当然，像他们这样的操作，也只有实打实的发小干得出来了。但若是往后颈靠去，即便是发小，那也算得上性、骚扰了。

放空了心神，叶明啸耐心又释放出信息素，稍微刺激了一下。

过了许久，才闻到淡淡的香甜，很淡，淡到几乎闻不见任何的味。但也的确因为带着些运动的气息，倒也是能够清晰捕捉到一丝气息。

这气息，还有些似曾相识的熟悉感，下意识的想要亲近，但莫名的又有些排斥。

邪门了！

想想自己似乎从基因深处涌出的变化，叶明啸后退了两步，看向宋锦神色肃穆，一字一顿强调道：“宋锦，你真进入分化敏感期了，别乱跑乱跳了。要不然接下来的体育课就别上了，安全为上。”

分化的敏感期，这时间很玄学，医学科学上都没有个明确的数据。跟个人体质有关系，短者一两天，长者一两月。且受体内激素的影响，不管分化成a还是o，身体状态会极端化发展。而在学校里，最能够因为外界引起信息素变化的

便是体育课。

“想想那玻璃，你给我注意点！”

“体育课！”

确定了自己的第六感没有错—分化期马上要来了，横悬在脑袋上催化的枪不见了。宋锦也高兴不起来，反手抓住叶明啸，抑郁咆哮：“小叶子，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？你问问你亲戚啊，我们都是00后新新人类了，为什么体育课还要打丧尸？！丧尸病毒都彻底灭绝一百多年了。”

体育课，延续着末日曙光期各大基地的做法，所有的小朋友集合起来训练打丧尸。现如今听起来，就非常丧心病狂，不合时代发展。

叶明啸去掰宋锦的手，面上表情无比夸张的扭曲：“再不松手，老子要骨折了。”

宋锦猛得后退一步，乖乖巧巧站立，双手往后一缩，看起来非常人畜无害。

“宋小锦，我刚才说错了，你不是别乱跑乱跳，而是别情绪激动！”叶明啸揉揉自己的胳膊，瞧着乖乖牌的宋锦，没好气的威胁道：“你再敢胡思乱想，脑洞满天飞，我就下令信不信，下令！让所有头破血流，缺胳膊断腿的，脑浆还外露的仿生丧尸摆在你面前，让你给丧尸补妆都做不到！活活丑哭你。”

“不要，”宋锦扁扁嘴，眼泪说来就来，还上前揽住叶明啸的手，哀怨无比：“我的王，你不要大明湖畔的宋香妃了吗？”

叶明啸冷酷无比：“要不起。你再作，我立马给你外公打电话。”

宋锦立马转身去桌案上抽纸巾擦擦眼泪，还提过自己的书包，一本正经道：“叶明啸，我们开始复习吧。你提问我语文古诗词中末日必背篇章。”

—敢拿我外公威胁我，我拿你祖宗威胁你。

语文的课文，笼统可以分为两大部分，末日前，末日后。末日后不管如何划分曙光期，生存期，复建期，和平共处期，这两百年多年的进程，都离不开大明帝国，离不开大明帝国的历任帝王。

边想，宋锦将抽出语文笔记本，郑重无比的递过去。

叶明啸瞥了眼那小拇指厚度的语文笔记本，甩开：“你是想活活气死我啊。你说说我妈的老祖宗，为什么就不能像末日前的周相学学，人美话少？你肯德基叫来没？吃饱了再学。”

“没错。”宋锦深

以为然，还补刀：“而且你爸的老祖宗也挺能说会道的。”

要知道叶明啸数学化学能考满分，物理生物也是顶尖的，可偏偏语文和英语，分数难看的都对不起出生。

叶明啸愤愤抽过笔记本，提问：“《我有一个明天》英文演讲，背诵第二段。”

宋锦：“……我汉语版都不会，还英文版？你看我画好的标记，挑重点句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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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，相比昨日呼啸的寒风，倒是风力减弱不少，太阳也出来了。算得上不错的天气。但介于学校本着给洋溢着节日假期的学生们一个下马威原则，题目怎么难怎么出。众人的心情依旧不太好，阴沉沉的。

宋锦虽然临阵磨枪复习的效率不是很高，但考试心态不错，态度也好，将自己会的不会的都写了个满满当当。一张试卷满满都是字，宋锦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，觉得满满成就感。

摸底考九门，一天半的时间，第一天语文英语，下午数学，会考版本文综；第二天上午理综，下午照常上课。每考完一门，整个学校就哀鸿遍野。等全部考完，所有人都扒下了。

一片黯然惨淡中，宋锦神采奕奕，显得比顾靖宇这般的学神，还游刃有余。

顾靖宇听着身后那叭叭叭小喇叭似的讨论声音，扬起唇角，下笔做题的速度都快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