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、如风。

深色瓷砖白日里吸了热,现在还尚温。

易轻尘瞥见她光着脚,本想让她好好穿鞋,结果话到嘴边讲不出,拧着眉回,“是我不该回家?”

李念耸耸肩,“那随你,我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,怎么做豪门金丝雀我提前了解过了。”

易轻尘手里的烟一直没再抽,烟灰积成段,眉皱的更深了。

“不过我想友情提示下我们小易总,虽然没摆酒宣告天下,可我们领过证,是合法夫妻,你在外面怎么野都好,记得做安全措施,我才二十四,还不想那么早给别人当后妈。”李念满脸无所谓,语气轻佻的讲。

易轻尘抿着薄唇,直接用双指捻灭了那根没怎么抽的烟。

整段烟灰落地,碎的起尘。

“我应该理解为你这是在跟我打商量?”易轻尘抬眼,视线锁着李念,黑眸深邃幽幽道。

反观李念则轻巧很多,她背靠着栏杆,光着脚,笑意盎然的回,“你可以这样理解,又或者,出轨满着点儿人,别让我发现。”

易轻尘也笑了,低声问,“让你发现了会怎样?”

“不怎么样,一笑而过。”李念收了笑,忽然走近凑到易轻尘面前俯下身,咬字清晰,“我是不会谦让,也不给别人倒位子的,你想都别想了。”

她贴的近,四目相对之间,嗅到对方的香水气温,鼻尖擦蹭过对方的。

就在易轻尘以为自己会收到个痴缠的法式长吻,来结束这段不愉快的对话之时。

结果某人的手已经到了地方,纤细的手指握住易轻尘命门,用力的一按。

“……李念。”易轻尘嘶哑道。

罪魁祸首早就退后一大步,居高俯视着不算好过的男人,笑眯眯的讲,“我先去洗澡了,卧室等我。”

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,尤其是成年人。

从浴室再到卧室,李念的眼角呛出泪,呜呜咽咽的说不要了。

易轻尘不肯停,反而更加用力,伏在李念耳边确认,“你不是喜欢闹?我陪你啊。”

明月无声,洒一室月华,见证了到下半夜才停止的“闹剧”。

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,高强度运动使得李念短暂的忘记了自己莫名发火的原因。

也令易轻尘心情顺畅,半搂着累到哭唧唧的李念入眠。

古人有云,“床头打架床尾和。”

翌日清晨,被闹钟唤醒的李念对此有新的注解,“既然还能从床头搞到床尾了,那就是天大的事情,也总要给对方个台阶下了吧。”

开冰箱门给自己做早餐的时候,李念看见了并排放着的两杯喜茶。

她开着冰箱门,冷气拂面。

怔愣了半分钟,把它们的都拿了出来。

芝芝莓莓放了一夜,冰全花了,奶盖跟果汁混成一团,没办法再喝。

无意间扫过标签,21点43分。

本着不能浪费……太多的精神,李念把另一杯芋泥茶转移到瓷杯里放进微波炉加热。

勺子翻转着舀出沉底的芋泥,标签又理所当然的被看见。

15点52分。

隔了近六个小时才买的第二杯,昨天易轻尘回来的也很早。

恍惚间想明白什么,李念站在厨房,握着不锈钢勺子,笑的像个两百斤的智障。

人就是这样复杂奇怪的生物。

李念会在对峙的时候全力维护易轻尘,会在街边听到伤感歌曲时候想过要分开,会在小憩之后下定决心,死不放手,也会在整夜温存后短暂的忘记白日不愉快。

现在只因为两杯奶茶,感动的一塌糊涂,甚至笃定易轻尘也是爱她的。

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二十四个小时之内,人心向来瞬息万变。:,,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