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沐司打开台灯,坐在床边。

星阑瞳孔微微失神,还未从方才的噩梦中醒来。父亲和母亲究竟说的是什么?那绝望无力的语气令他心中惴惴不安。

“哥哥。”星阑嗓子哑得厉害,胳膊环住裴沐司的腰,扑进他怀里红着眼睛啜泣。“我梦见…我的父母了,但是他们好像遇到了麻烦,我的小伙伴死掉了。”

裴沐司心中一惊,手掌犹豫地抚上他单薄的后背;安慰:“梦里与现实是相反的,你的父母过得应该很好,伙伴也没事。”

星阑眼角带着泪痕,情绪激动:“真的吗?可是这个梦很真实,就像真的发生了一样。”

“嗯,老话都这么说,所以你不要乱想。”裴沐司很少看见星阑真的脆弱,往常他哭都是雷声大雨点小,今天看样子是真的害怕了。

星阑鼻间哭得通红,脸颊枕在裴沐司的臂弯中,过了很久才缓慢闭上眼睛,情绪归于平静。温暖的体温顺着衣料传来,带来莫名的安全感。星阑抽抽鼻子,脑袋寻好一个舒服的角度,似乎打算今晚就这样一直抱着裴沐司入睡。

一分一秒走过,裴沐司困意上涌,搂着星阑的手臂微微发麻。星阑的骨架很小,抱起来圈在怀里不费吹灰之力。以他的角度来看,视线正巧能落在星阑小巧的鼻间上。

顺着鼻间往下看,粉色的唇瓣是他今晚碰过的地方。

墙壁上的闹钟已经指向2,他稍稍动了一下,怀里的星阑嘴里立刻嘀咕着什么,纤细的睫毛微微抖动,眸子睁开一条小缝隙,确认裴沐司就在身边后,才安稳阖上眼睛。

裴沐司轻声道:“麻烦精。”

还有四个小时起床,一直维持这个姿势不叫事。裴沐司犹豫片刻,拦腰抱起星阑,将他轻轻放在床上。星阑双臂搂得很紧,虽然身子已经调整好,但依然勾着他的腰不肯放手。

裴沐司轻手轻脚爬上床,搂着星阑将台灯关上。

外面呼啸的风冲击着门窗,屋里却温暖如春。星阑的呼吸声逐渐均匀,落在裴沐司脖颈,酥酥麻麻。这种感觉令他想起今天排练时那个意外的吻。

指尖轻触唇角,记忆中那柔软的触感再度浮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