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是年幼经历,他向来不是热心之人。别人的生死与我何干。他是如此。

今日这孩子哭得甚是撕心裂肺,颇有肝肠不断誓不休的势头,他听得心中一阵乱麻。

“小竹,你去东院瞧瞧,若是准允……便把那孩子抱来我哄哄,任由他再如此这般哭下去,怕是真的要随他那命薄的娘一并去了。”

“是。”小竹放下手中的磨墨石,起身欠身道:“奴婢这就去。”

瞧着小竹离开,他才抬手沾墨,片刻,白宣落下娟秀工整的字迹,没有多余,没有点缀,一如他,白纸黑字,冷冷清清。

小竹来到东院。厅里坐满人。 她有点胆怯:“奴婢小竹,参见王爷、太妃、王妃。”声音颤颤的。

太妃不似别家老太太那般难以伺候,对底下的人倒也和气。见小竹这丫头眼生,不禁问道:“你是哪个院的?我怎么没见过你呀!”

“回太妃,奴婢是西偏院的。”小竹知道她家夫人不受宠,她说话时气都不敢乱喘,生怕惹得王爷或厅上其他人不高兴,害着院里那清冷似水的人。

太妃“喔”了一声,依旧没有映象:“那你来做什么?可是有事?”

“是,我家夫人说,小世子一连哭了数日,若是准许,允奴婢抱过去给她哄哄。”小竹跪在地上,将夫人交代的话尽数说明。

太妃和项云擎尚未表态,齐慎儿最先不屑:“抱过去?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?小世子何等尊贵,你家夫人怎可碰得。”话里话外,无一不透着轻蔑。

听了这揶揄人的话,小竹这心里难受得紧。她想着:我家夫人又不是灾星扫把星,干干净净,犹如岭梅,怎就碰不得小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