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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羡龄笑起来,将面碗朝他的方向一推。

朱祐樘试了试味,有些懊恼:“忘了放盐了。”

“挺好的,我就喜欢不放盐的。”

“小骗子。”

四目相对,两人一齐轻笑起来。

二月的月历翻篇,头一件大事就是宫人试。

天没亮,沈琼莲就醒来了,她一向习惯早起。将床帐挂好,被褥理好之后,沈琼莲往一个砂锅子里放了米、肉末、青菜,又舀了两碗水,放在蜂窝煤炉子上熬煮。

从水缸里舀了水,她直接用冷水洗脸漱口,原本还有些迷糊的睡意,被冷水一激,全然消散了。

快速做完这些事,她照例往桌前一坐,用火折子点燃油灯,就着灯光温书。

这是她的习惯,在当差之前,留半个时辰给自己温书。

往常这时候起来,这一带廊下家都静悄悄的,今日倒是有了许多声响,烧水的,做饭的,最多的是嘀嘀咕咕背书的,拉长了调子,不是背“子曰”,就是背“妇人之过无他,惰慢也”。不必说,都是临时抱佛脚的。

本着有机会别放过,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心情,有不少女官宫女都报名了本次宫人试。平日里忙着当值,有不少人未曾好好看过书,这两日则一时发愤图强。有些人家里的灯,熄灭的比沈琼莲家的晚,点的却比她家的还要早。据说连灯油的价钱都往上调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