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忙命人端水盆毛巾等物进来,又让传膳。

娜仁迷迷瞪瞪地坐在床上,半盏汤下肚,清醒过来,瞪圆了眼睛问:“几时了?你就看着你家主子我被安神汤迷得糊里糊涂——”

“可也是为了您好。”乌嬷嬷打外头进来,将一件坎肩给她披在身上,扶起她往妆台前一坐,低声道:“太皇太后的安排,奴才们都看在心里,不会害了您。”

娜仁沉默半晌,叹道:“我也知道是为了我好,可、可我总觉着这样心里不痛快。”

“太皇太后的意思,您身子弱,自然远离后宫争斗。”乌嬷嬷笑道:“这也是正经,不然纵是怎地,总在这风波场里,不能脱身。您这伤也确实有没好全的地方,好生养着,便也是了。”

一时又有金珠银珠岂蕙豆蔻等进来,或有捧水盆香皂的、或有捧衣裳鞋袜的,金珠银珠好细致地服侍,琼枝反而领着众人退了几步。

娜仁把方才的万般思绪尽数抛去,只舍不得她们两个,任她们替自己挽发梳妆,主仆三个渐渐都红了眼眶。

琼枝忙上来劝道:“快请收了神通吧,皇庭里掉泪珠子最是忌讳!知道舍不得,可这各奔东西,本就是人生应尽之数。你们也是,竟惹着主子伤心,实在不该。”

终是金珠一抹眼泪儿,苦笑道:“倒是奴才们惹了您伤心了。您安座,奴才新学的奇巧发式,也给您梳一个,便是最后一回了。”

等娜仁收拾整齐了,被人簇拥着,还是往正殿去了。

彼时慈宁宫首领太监许四海正搁太皇太后跟前回话:“回老祖宗,奴才往员外郎府上走一趟,将您的赏赐交代了,宜人欢喜非常,向禁宫三跪叩首,请奴才转达恭敬谢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