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太福晋等石嬷嬷出去了,殿里只有她们三个,喝了口清梨喂过来的药,拧眉道:“药碗给我罢了,一口口喝怪苦的。”

清梨抿嘴儿一笑,双手将药碗递了过去:“不怪您说,晚辈也觉得怪苦的。”

“休学她说话,学不出个好的。”石太福晋指的自然是石嬷嬷,她口中如此说,眉眼间的亲近信重却是实打实的,此时用了药,清梨忙端清水漱盂与她漱口,娜仁从旁边小几上抓了把果子递来,石太福晋拣了颗甜的嚼了嚼,方对清梨道:“若是恼了你身边那个,发落了也没什么。”

她说着,便转过头去自与娜仁说话,仿佛只是随口与清梨一提。

清梨却愣了半晌,然后反应过来,坐在那里翘着唇角微微笑了。

春日,娜仁的永寿宫多半是繁忙的,竹笑带着麦穗可着庭院打点,前头还好说,后院里那葡萄架子却得好生照看,又得将花坛里的花打理着,院子那些花木剪枝的剪枝、培土的培土——那些可不光是花木,安人还指望着它们结果子呢。

光是桃、杏、李三样便足够令人期待的,她当日在慈宁宫花园种下的,这两年结果都不错,可谓丰收,也是宫中一景。

康熙玩心上来,恨不得把御花园都改成御果园了,到底太皇太后拦着他,才没成。前年到底却在南苑里劈出个地方单种这些果树,还道等到他日结果就到那边玩去。

不过娜仁看,结果得有日子了。

她去年又在前头庭院里离石榴树不远的地方折腾出一棵樱桃树来,是那种指甲盖大小的中国本土小樱桃,果实酸酸甜甜的,还是点果子露好喝。

那东西北方居多,太皇太后在盛京住过,还记得那酸爽的滋味,听说娜仁折腾起来,便全力支持,当时还感慨:“这些年宫里得了贡上的都是大樱桃,甜是甜了,却不比那个酸的有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