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祖宗,我留下陪陪您。”娜仁在她身边坐下,握住她的手,“还没到那关头呢,您若伤心个好歹,反而叫隆禧跟着忧心难过。”

太皇太后轻嗤一声,“连隆禧的病势你们都要瞒着我,我若是病了,隆禧又怎么会知道呢?”

“冤枉啊。”娜仁连声道:“天地良心,这不是就防您伤心呢吗?况隆禧如今只是不大好,还没到那个地步。先叫您流了眼泪,岂不是隆禧和我们的不孝了?”

太皇太后满面悲恸之色,倚着靠背缓缓道:“你们有什么不孝的?只是隆禧还那样年轻……当初若是我们没逼他,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?”

“您怎么会这样想呢?”娜仁一惊,忙道:“有什么逼不逼的,好男儿当为家国建功立业!便是扪心问问隆禧自己,疆场上横刀立马为国捐躯,也好过一世打马遛鸟纨绔子弟。”

太皇太后看她一眼,却缓缓笑了,轻抚了抚她的头,说话时还带着泣音,更叫人心酸:“你若是收住你的眼泪,这话还带着几分大义动听。别逼自己了,你最疼隆禧,性子又最懒散,今朝有酒今朝醉不是你自己说的吗?你若真有这大义凛然的气概,倒是我教导有方。”

娜仁依偎着她,瓮声瓮气地道:“您这会倒是精神起来了。”

七月十五,娜仁生辰。

自晨起,娜仁便觉着心头沉甸甸地不松快。瞧她面色不好,琼枝拧着眉,怀揣着几分忧心约束好了宫人,没叫人闹她。

不过底下人约束好了,旁人还是免不了的。皎皎一早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娜仁,一副画作,画的是娜仁月下抚琴的身影,身后翠竹匆匆,身畔百花盛开,一袭青衣,倒是缥缈若仙人。

娜仁见了不由挑挑眉,问:“皎皎你看额娘是带了多少层滤镜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