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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有点凉,纪翎干脆坐到马路边上,目光落到对面的酒吧门口,思绪却飘远了。

他一旦有时间思考,就总会去想千里之外的事情。

想宗季麒在干什么,想集团的董事们在干什么,想大大小小的股东在干什么。

从财经报道上的只言片语实在难以揣测宗季麒与董事会的决策,而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太多太多了,因为失去了宗伯麟,他们要安抚银行放贷的犹豫,要应付股东的撤资,还要给销售商信心继续铺货,而宗季麒是个外行,哪怕他能做好其中的一件事,都能算奇迹。

纪翎无时无刻不在忧心忡忡,但现在的他实在离宗氏太遥远了,他目前能做的,不过是在这夜风里,静静地等待。

等待金主的垂青。

纪翎深深看着对面的纸醉金迷,只隔了一条马路,他这边安静得有点迷离,路灯的光芒太微弱了,无法跟霓虹灯抗争,只是静静地照亮喧嚣对面的人行道。

纪翎双手交握,坐在路边,一动都不动。

直到一辆车慢慢滑了过来,在他面前停下。

纪翎抬起头,看见车窗放了下来,严义宣从车里看着他。

路灯的光从车窗照在严义宣的身上,将他的轮廓照得模糊而柔和,但严义宣看着纪翎的眼神,从上至下,高傲讥讽,冷若冰霜,还似乎隐藏着一丝失望。

纪翎仰视着他,却忍不住笑了。

严义宣来了,就是他的胜利。

严义宣看见他的笑容,把头扭过去,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:“上车。”纪翎站起来,却身形不稳踉跄一下,又引得严义宣瞟了他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