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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像藏着什么东西。

季星回想到了易锦,拍高中毕业照那天,他穿着干净清爽的白衬衫,手里拿着花。那时候易锦还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有个蛰伏的病魔,他和季星回并排坐在操场的看台上,他说最近可能是熬夜熬太多,总觉得很累。

太阳这么大,易锦最后把花塞进季星回怀里,明朗地笑着,他说:“星回,毕业快乐。”

那天的画面一直印在季星回的脑袋里,他很喜欢易锦这个朋友,那个时候真心觉得他明亮又耀眼。

易锦比他更适合这些,宝马香车,锦衣华服,放在他身上才是锦上添花。

所以古人常说红颜薄命,季星回不愿意回忆那个躺在病床上的易锦,那是他第一次面对离别和死亡,才发现死亡原来是那样轻的。

小时候读唐诗,念到白居易那句“大都好物不牢坚,彩云易散琉璃碎”,心里倏忽一空,直到长大后才真正体会到了其中的无可奈何。

周克云走到他的身边,抬起手,碰了一下季星回的耳垂。

“你打过耳洞?”周克云问他,眼睛一直看着镜子里的季星回。

季星回回到现实,点了点头:“大学的时候,后来进了银行,一直不戴就长起来了。”

其实那是大一的时候,他和易锦一起打的,在易锦的病房里。

他们自己买的那种一次性穿耳器,按下去有很响的“咔嗒”声,季星回为易锦打的时候很害怕,那时候他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,像个华美却脆弱的瓷器。

季星回按下去的时候,甚至以为易锦会碎在他的手里。

“还是易锦帮我打的呢。”季星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,他看到周克云瞬间愣怔的脸,悬在空中的手,如果没有这句话,周克云大概会抚摸他的耳垂或者是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