烤好后郁沅尝了下味道,虽然达不到餐厅里那么惊艳,但六七分味道还是有的。

郁沅心满意足打算散掉热气后包两袋送给阮方洺,也算份小小的心意。

而另一边一直昏睡在床的顾劭承,实际上睡得并不好,他很想醒来但意识总是像是被什么魇住了一般。

昏昏沉沉间他能感受到郁沅帮他温柔地擦拭身|体,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震动的闹铃和那双轻抚在额前的手。

除此之外他还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,他梦见了已经多年未见的母亲,对方苍老了很多,声音一改以往在电话中那般抗拒刻薄,十分温柔地问他饿不饿,并告诉他她现在已经能做出非常地道的法餐……

美好到失真的梦境,让顾劭承醒来后失神良久才意识到自己是被头疼疼醒的,耳边很快又传来熟悉的谩骂。

顾劭承捏着眉心冷笑了一声,他从来不认为精神障碍会对他产生母亲那般恶劣的影响,他们是不同的,他一直刻意训练自己区分幻想和现实,就像现在,只要他知道声音是假的,那些声音就起不到任何作用。

半晌后,顾劭承循声走到厨房,严重的头疼和感冒让他依旧有些头晕目眩,但他自认意识还是清晰的。

直到看到厨房中忙碌的纤细背影,和梦中为他烹饪的母亲是那样相似,恍惚间他忽略了郁沅的短发,看着带着塑料手套的葱白手指将小法棍一个个挑入托盘。

黑眸涣散,他只觉得有两道虚影重合,甚至为郁沅幻化出及肩的黑发。

顾劭承脚步虚浮地走上前,伸出颤抖的指尖却在即将碰上对方前顿住,就像多年远归的游子近乡情怯,纷繁复杂的心绪让他在模糊间彷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