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往外捞的时候,郁沅还注意了一下摆盘,将较细的一部分挑到最上层装点门面,浇上澄澈香浓的面汤,再撒上几撮青翠的葱花作为点缀,郁沅先“咔嚓”拍了一张,打算传到他仅自己可见的朋友圈里留作纪念。

郁沅用木托盘端了过去:“来尝尝我的手艺!”说完坐到一旁,双手托腮一脸期待地看向男人。

顾劭承挑起面条的动作一顿,哑声问道:“你不吃吗?”

郁沅摇了摇头:“我六点的时候吃过了,面是问过医生专门给您、你准备的。”

顾劭承眸色一深,片刻后将已经晾凉的面条纳入口中,他对这碗面的味道期待不高,只是不愿辜负别人的一片真心。

但尝下第一口时顾劭承愣了片刻,融融暖意流入酸痛的胃部,一股从未有过的舒适漫上心间。

长久以来他一直处于清醒的痛苦中,唯一能让他彻底放松的就是服下大量药剂进入几乎昏厥的短暂睡眠。

因为只有在机器彻底停摆的时候,疼痛、妄想、幻觉等一系列的折磨才会暂时停止,这样仅凭一碗面就能获得的舒服惬意对他来说实在罕见。

郁沅见他吃了一口停了很久,有些担心顾劭承不合口味,眼巴巴望着人纠结要不要问一声。

顾劭承抬眸对上的就是这样一双低垂着眼尾的无辜狗狗眼,郁沅小心问道:“是不合你口味吗?”

顾劭承顿了顿,薄唇轻启声音淡淡:“很好吃,谢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