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回过神来,发现卫刃还没走,一直在看她,不由把脸一侧:“你看什么?”

卫刃认真道:“你近来瘦了些。自打前几日太上皇发作了病候,你在宫里住了两日一夜后,精神就一直不大好。”

林姜当着别人不能诉苦,当着他到可以说两句。

于是她抱着手炉,摆着小苦瓜脸道:“可不是吗,太上皇如今比我年前进宫可难伺候多了。”

“从前都是耳闻大正宫的宫人可怜,这回才是我是亲眼瞧见了。”

“不过是给秦院正和我递茶水的小太监滑了一下,也并没有摔了茶盅子,想是从外头来,靴底上沾了了一点没擦干净的雪水——太上皇原本在那里闭目养神,不知怎么偏偏就一睁眼看见了,就命拖出去打死。”

当时林姜都惊了,下意识给小太监求了句情,太上皇看了她一眼,冷笑道:“既然你求情,那就拖出去打五十棍子,看他自己造化,有没有一口气撑完。”然后又对林姜厉声道:“你倒是会发善心,还不做你该做的事儿!”

那眼神之凶狠血腥,又给林姜吓得从头发开始过电门似的颤抖了一下。

秦太医倒是无所谓,他也是个奇人,眼睛里只有医道和太上皇,哪怕是宫里其余的主子们他也不在乎,更何况什么太监宫女,死上一百个他也不动神的,还连忙拉林姜继续对着脉案指指点点,然后一起翻医书。

经此一事,林姜一万个理解了绍王爷。

不发病的太上皇还赏过她玉如意,跟她开过玩笑,可发病的太上皇完全就变了个人,感觉随时会赏她去死。

林姜一点儿也不想伺候这么个病号。

都是痛苦,有的人能够在血泊里开出鲜花来,想着造福世人,让旁人不要遭受跟他一样的苦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