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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过的浴巾和替换下来的衣服被虞玓顺手蹲在溪边给洗掉了。

没有擦干的头发被虞玓随意地搭在后背,当他洗完了衣服和浴巾的时候,身上的麻布衣深深浅浅地湿透了好大几块。

小郎君抿了抿嘴,用沐巾胡乱擦了擦头发,等发尾不再滴水的时候,就把沐巾也丢下去一起给洗了。

把拧干的衣服晾在茅草屋前的两支架和绳子搭建成的粗糙晾衣架上,虞玓弯腰把台阶上的垫子给捡起来,拍了拍灰尘后看着依旧蹲在溪边大石头上的黑猫,那黑影都近乎和周围的环境融合成一体。

虞玓说:“回家吗?我要关门了。”

寂静的林子里只有虞玓的嗓音,安静得就好像世上只有一个人。

这三年,虞玓都是这么过来的。

安静的时候多些,热闹的时候少些。

黑影动了动。

尖尖的猫耳朵敏锐地随着声音抖动着,扭过头来,绿油油的猫瞳对上虞玓的眼睛。然后踩着森绿的草苗,黑色的大猫极其优雅地走向虞玓,他窜上台阶后,那条灵活的大尾巴不经意地擦过虞玓赤裸着的脚踝,痒痒的温暖让小郎君抿了抿唇。

黑猫走进了茅草屋,继而是虞玓。

小郎君关上了茅草屋的门。

正堂和左边的居室有打通的小门,昏黄的油灯勉强照亮了方寸大小,虞玓举着另外一盏油灯点燃,然后推开了通往书柜的小门,捡了今晨还未看完的那卷出来。冷淡的小脸浮现犹豫,他复回身沿着书柜走了走,根据贴着的标签找到了《切韵》,也不知哪版的,虽然很是破旧,但其上的字迹依旧清晰。

虞玓一并抱出来,搁在方才吃饭的桌上。

两盏油灯一起放在方桌上,这灯光才算是亮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