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艳梅和苏糖则眼神古怪地看着秦建业,不知道这位秦书记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。

这母女俩虽然和秦建业接触不多,但这两年观察下来,大致也知道秦建业是什么路数的人。

以王艳梅混迹菜市场多年的看人眼光,她可以很负责任地讲,秦建国这一家,除了秦建国之外,全都谈不上什么有情有义。秦建业和叶晓琴这夫妻俩,是典型的无利不起早。秦建华一家呢,一个高中教师,一个护院护士,身上体制气息极重,刚认识那会儿,看王艳梅的眼神里,多多少少也带了点看不起的意思。还有老秦家的老太太,那就更莫名其妙,看不起她这个二婚的也就罢了,居然连秦建国这个儿子也一并看不起,直到现在秦风出息了,老太太才仿佛一夜之间想起秦建国是他儿子,每个月有事没事过来看一看,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,顶多叫无聊串门。

王艳梅没跟秦建国说过这些想法,因为怕影响夫妻感情。

不过对秦建业,她觉得确实需要提防一下。

用很单纯的阶级心理来形容就是——王艳梅觉得秦建业不是什么好人。

秦建业今晚上似乎是特地过来叙旧的,跟秦建国从小时候聊起,聊了一个多小时,才聊到他中专毕业。

秦建国根本不是秦建业这种就酒精考验的官场老油子的对手,喝了个把小时,已然不分东西南北,说话舌头都不直了,满嘴酒气地接话道:“我记得……我记得那个时候,你们学校的物理老师,还每天过来给你补课,那时候的老师真是负责任啊……后来你中专毕业,我还特地去看了看你那个老师,给他送了件夹克衫,那时候夹克衫贵啊,我去沪城看二姨的时候买的,本来是想留给自己穿,后来想想,那个老师对你那么好,你毕业了,咱们也该去谢谢人家……”

秦建业呵呵笑道:“这些事就别提了,那老师姓什么我都记不清了……”

“我记得,我记得,姓宋,叫宋康明!家住在麻花巷……”秦建国这个当哥的,反而如数家珍,而且话越来越多,“你毕业那年,我正好在和阿萍谈恋爱,那时候家里穷啊,我每个月工资都交给妈,想跟阿萍出去看场电影,要偷偷摸摸存三个月的钱,每个月从工资里截留1块钱,后来有一天我妈碰到我们厂里领导,问领导我每个月工资多少钱,然后我这事情就露馅了,我还被妈打了一顿,哈哈哈哈……”

秦建国把过去的事情当笑话讲。

王艳梅却听得如鲠在喉。

秦建国打了个酒嗝,又接着道:“我跟阿萍结婚的时候,你正好在跟晓琴谈恋爱。”

“还没,还没谈上。”秦建业道,“晓琴在追我,我一开始没答应。”

“哦,对对对,晓琴追了你半年,后来你们是怎么好上的?”秦建国眼神开始迷离,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了,嘟嘟道,“我印象中好像是她拿着账单来家里找你,说半年送了你好多东西,加起来都快值一千块了,还说你要是不娶她,她就去派出所告你,是这样吧……”

“是,是,我就是被那个老娘客被绑架了。”秦建业吐槽道。

秦建国笑道:“后来你们结婚,妈把那对玉镯子给她了,说赔她1000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