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皊吃得慢吞吞,一边吃一边琢磨着要怎么跟江厌辞开口说她决定离开江府。

月皊忽地想起那一日从白家离去,在马车上江厌辞曾说过的放妾书。

“放妾书……”月皊轻声喃喃。

待她从江厌辞手中拿到放妾书,她与江厌辞便再也没有关系了。

她垂下眼睛,望着手里的这碟甜点,忽然就有点吃不下了。

一定是因为刚刚与李姝遥在九环街吃了不少甜点,她肚子很饱才吃不下的。

——月皊给自己找了个借口。

·

江厌辞忙到很晚才回来。

他一回来就去了淋浴室,洗去一身的酒气。他从淋浴室里出来,草草换了药,便倚靠着椅背,合目养神。

月皊从外面进来,瞧见他的神色。她轻轻蹙眉,慢慢抿起唇。

她打了个一下午腹稿,将说辞想好。可是瞧着江厌辞略显疲惫的模样,她心中一软,竟是一时不想开口。

以三郎的性格,让他招待客人一整日,他应该心里和身体都很疲倦吧?

月皊缓步走过去。

她立在江厌辞身后,回忆着侍女每次给阿娘揉肩膀的模样,将一双手搭在江厌辞的肩上,动作笨拙地为他捏捏肩。

这是她头一回做这样的事情,动作不仅笨拙迟钝,力道也远远不够。

江厌辞沉默地感受着肩上的一双手柔抚一样的触觉。不多时,他睁开眼睛,握住月皊的手腕,轻轻一拉,就将立在他身后的人拉到身前来,将人放在腿上、圈在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