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皊身子僵了一下,抬起手来抵在江厌辞的肩口。将要离别的滋味儿悄悄盘旋在她一个人的心头,她心里生出怯,忽然不敢去看江厌辞,慢慢将脸偏到一侧,低声:“三郎今天累着了,早些歇着吧?”

“再等等我。”江厌辞道。

月皊茫然地抬起眼睛来,疑惑不解:“不睡吗?等什么?”

江厌辞没有回答,反而问:“你喜欢洛北吗?”

月皊点头,软声:“那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。”

江厌辞颔首,没再说其他。他抱着月皊往床榻去,将人放在床榻上,转身去熄屋内多余的灯,只留了靠近床榻的一盏,再放幔上榻。

江厌辞在月皊身侧躺下来,月皊感受着他身上凉风一样的气息,有些怔茫地望着屋顶。

她放在一次的手慢慢攥起来,努力克制着心里的不舍。可还没有等她开口,江厌辞先一步开口。

他问:“今晚怎么不抱我?”

月皊怔了一会儿,才慢慢侧转过身去。她轻轻地朝江厌辞挪去,像往常那样双手抱住江厌辞的手臂,将他坚硬健硕的胳膊紧紧抱在怀里。

她再前挪了一点,将额头抵在江厌辞的肩头。

在江厌辞看不见的时候,她无声地轻叹了一声。

三郎今日这样累,她又于今日见过李淙,今日恐怕不是很好的开口时机。

明日再说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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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漳从江厌辞府中的宴席离去后,又在别处饮了酒。天色黑下来,他在归府的途中忽然改了主意,让车夫调转方向,去了玉澜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