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皊慢慢拧起眉,问:“三郎,你右肩上为什么有新伤?”

江厌辞将脸向右偏,顿了顿,道:“我不知道,看不见。”

隔着水雾,月皊也看得不真切。她犹豫了一下,再望一眼江厌辞眼上的红色披帛,终是站起身朝江厌辞走过去,走到他面前,再小心翼翼在他面前蹲下来,去瞧他的右肩。

他右肩上果然有伤,手指长的一道伤口。月皊更靠近些去看,见那伤口已经不再流血。她伸出手指头来,用指腹轻压在他那条伤口旁边往一侧压了压,去看伤口的深度。

好在这道伤口并不深,看上去像是被什么利器划了一下,只伤到了表皮。

她轻舒了一口气。

“以前弄的吧。”江厌辞随口道。他并没有什么印象了。不过他没有痛觉,身上的伤经常事后才会被他发现。

“不是。是新的伤口。”月皊语气确定。他身上有多少伤,她还能不知道吗?

月皊欠身,去拿浴池外桌上的巾帕。巾帕湿了水,被她捏了一个角,小心翼翼地擦去江厌辞肩头新伤周围的水渍。她柔声低语:“伤口不深,应该不碍事。但是最好还是不要沾水了,一会儿再擦点药,应该只用擦一次药就会好了。”

江厌辞没有回应。

月皊转眸望向他。他以前就总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,让月皊看不透,如今再用她的披帛遮住了眼睛,月皊更不能看出来他在想什么。

月皊将巾帕重新放回池外。她刚想起身退回原先坐的位置,江厌辞却开了口。

他问:“嫁给我,不管风雨还是黑暗,都有我陪着你,不好吗?”

好啊。当然好。如果一切坏事都没有发生,她干干净净地嫁给他,那多好呀。

可是时间不能倒流,有些事情终究永远只能是遗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