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皊抿了抿唇。仗着江厌辞被红色的披帛蒙住了眼睛,她才敢抬起手来,指尖探至江厌辞面前,隔着那一丁点的距离,浅浅去描绘着他的轮廓。

江厌辞和华阳公主所顾虑的事情,从始至终只有一件——所有外在的困难都没那么重要,最重要的是月皊心里的想法。他有很多方法得到她,他却不能那么做。

不是对她好护着她就足够,需要她心里没有别的顾忌,不会有自责和愧疚。

她要真的欢欢喜喜才行。

江厌辞睁开眼睛,隔着披帛,隐约望见月皊的轮廓。他问:“月皊,你最怕什么?”

怕因为我毁了你啊……

月皊笑笑,慢慢垂下眼睛。她问:“三郎若娶我,会坐牢吗?”

“大概会。”江厌辞道。

月皊轻轻点头。

“如果我不用坐牢,你就愿意?”江厌辞问。

月皊摇头。她知道江厌辞应当有法子避开牢狱之刑。可是这不够。

月皊不太愿意回忆之前那段昏暗时日里遭遇到的讥讽与谩骂。可是在这一刻,那些如刀子的流言重新劈头盖脸地砸过来。

她坐在温暖的热水里,却好似如坠冰窟。

眼泪落下来,掉进池水里,激起逶迤的水波。她颤声:“三郎,你不知道他们会怎样骂你。”

她的三郎,不该承受那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