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彻底黑下去后,江厌辞仍没有要走的迹象。

月皊迟疑了一下,从瓶瓶罐罐的香料里抬起眼睛来望向他,柔声问:“三郎今晚不走吗?”

“不可以?”江厌辞反问。

“不是……”月皊垂下眼睛,望着手里拿着的香草,有点走神。

她似乎不应该让江厌辞留下来,这样她搬出来的意义又在哪里?可是对上江厌辞的目光,她不知道怎么拒绝。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。

江厌辞忽然问:“你想好了吗?”

“什么?”月皊脱口而出。

她抬眼,望向江厌辞,忽然就明白过来他问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了。可是还没有等她回答,江厌辞反倒怕她回答一般,匆匆补了一句:“不急,你慢慢想。”

“哦……”月皊嗡声点头。

她有点泄气,恨自己的不够果决。

夜里,月皊被江厌辞压在他的怀里,紧紧地抱着。往日总是她靠过去抱着他的手臂偎在他的肩头,今日被他这样紧地抱在怀里,月皊有点不适应。

她在江厌辞怀里轻轻推他,小声:“三郎?”

没有回应。

月皊便以为江厌辞睡着了。她动作小幅度地调整了一下姿势,偎在江厌辞的胸口,不多时便睡着了。

浅绿与柔粉相间的床幔将床榻笼罩着,床榻外的灯光隔着床幔照进来,让床榻里有着春暖的柔光。

在这样柔和温暖的光线里,江厌辞垂目望着睡在怀里的月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