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锦点头道:“那你留下,其余人等回避,今日之事谁多一句嘴说出去,本官教他也尝尝十八酷刑再说。”

老鸨子赶紧道:“不敢不敢,大人放心便是,奴家出去准备酒菜,官爷审完犯人赏光用些酒饭,奴家叫那些琴师歌姬们来陪着大人用餐,也尝了他们的心愿。”

苏锦笑道:“你且去,完事再说。”

老鸨子领了众人出门而去,屋里立刻静了下来,苏锦挑了挑烛火使之更为明亮,淡然道:“说罢,如何勾结外人陷害石大人之事须得事无巨细不准遗漏半分。”

金哥儿坐在地上披头散发,喘着粗气道:“小人不敢隐瞒,大人也知道,我家大人俸禄不高,但却讲面子排场,小人是他的管家,家中用度时常入不敷出,大人又不愿对付,很是教人为难;去年中秋节,我家大人要召集好友赏月饮酒做诗,但账上早已无钱,我便同大人商议是否可以不办这个酒会,但大人不肯,反而训斥了我一顿,说我就是想偷懒怕麻烦,说要我无论如何想办法挤弄些钱银出来办酒会,这对他的仕途很有利。”

苏锦皱眉心道:这个石介也真是的,打破脸充胖子作甚?没钱却好宴饮,这不是要下人为难么?

就听金哥儿续道:“小人实在没有办法,便告诉我家大人取出我多年的积蓄来暂时添补亏空,事后再补偿回来,大人当时答应了小人,于是那天晚上,小人取出八十贯钱来热热闹闹的办了中秋酒会,大人也极为满意;其后数月,大人的月俸下来,小人便从中扣了八十贯出来,有一日大人忽然来到账房要支钱使用,账上岂有余款,大人便问缘由,我便将此事说明白,没想到大人勃然大怒,说我忘恩负义,当初若不是他收留我我便冻死街头云云,小人无法辩驳,但小人也老大不小了,也想攒钱娶妻留后,便没有将八十贯钱退回,后来我便听家中婢女偷偷告诉小人说,老爷对我极为不满,打算将我驱赶走人。”

苏锦问道:“石大人怎会如此?你这是瞎编乱造么?”

金哥儿指天发誓道:“小人有半句虚言教我死后坠入十八地狱,永世不得超生。”

苏锦摆手道:“说下去,后来怎样?”

金哥儿道:“小人听到这话,心中便有些气愤,小人的命确实是大人所救,但十年来,小人鞍前马后的伺候,从不敢懈怠,即便是工钱少的可怜小人也从未抱怨过,当初大人去赴任,路上遇到劫道的土匪,小人拼死保护大人才逃得性命,这些也都不说了,这是小人报答大人的一片心意,也从未想得到什么回报;便是来到京城之后府中的婢女春梅与我甚是投缘,但老爷硬是纳了为妾,小人也打落牙齿肚里咽,从未说过什么;我忠心耿耿的卫护大人,没想到大人尽然弃我如敝履,这教小人如何能接受?”

苏锦道:“即便如此,你也不能做此大逆不道之事,陷害主人,还是以谋逆之罪陷害,你的心肠也太狠毒了吧。”

金哥儿磕头叫道:“天地良心,小的若有半分陷害主人之意便是猪狗之辈。”

苏锦怒道:“到这时候你还狡辩,你太不老实了。”

金哥儿道:“大人请听我说完便明白了,闻听老爷要驱赶了我之事后,小人心下不忿,想想这么多年来一番忠心化为草芥,心头便不平难当,于是我便想趁着走之前捞上一把,以后也好有生存的资本。”

苏锦道:“石大人府上一贫如洗,你能捞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