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、淮左四族,江右八姓。

这一点王政自然看的明白,有陆康一事在前,这陆绩便是能瞒过袁术,恐怕杨弘等人也会对他始终抱着怀疑,自然愈发谨小慎微,不会轻易吐出什么,且说到底,王熊毕竟也只是王政的亲信,在这种人看来,身份还不够重到能让他坦诚心迹的地步吧?

想到这里,王政放下书卷,长身而起,起身在室内踱步了好一会儿,再次抬头时突然轻笑了道:“王熊,你说如此英烈之后,本将是否当亲自拜访呢?”

王熊忙道:“将军既是武人,仰慕英烈,本是正常。”

“嗯,便明日早上吧。”

刚刚说完,他又摇头否定,“不妥,不妥,贸然登门,似乎有些冒失,你明日一早先去打点一下,这么着,我记得阿胜之前克复皖城时总缴获了不少珍物,你去挑算了,你去挑些好点的兵器吧,再让乔姑娘去帮你挑些古玩字画出来,各自选些去送给这位忠义将军之后,附上拜帖,说本将下午登门拜访。”

王熊笑道:“将军,明日却也难送。”

王政闻言一怔,侧目问道:“为何?”

“俺听那沉殊说完,便想到之前许是见俺身份不够,故这厮讳莫如深,随后便立刻去见了陆绩,说到若是王州牧欲与他会晤,不知陆都尉今日可有时间“

“哈哈,好你个王熊,当真大胆,竟敢自作主张?”

王政闻言先是一怔,旋即仰天大笑起来,王熊既然说了此事,陆绩的答桉自然不用说了,至于什么自作主张自然不过是玩笑罢了,有些事情未得王政应允,自然是不仅不能做,更是说都不能说,但有些事却是未必,否则手下们事无巨细都要请示王政,那还谈什么成就大事?

但这其中尺度,甚至连王政自己都说不清楚,所以也只能让王熊这些手下人自行揣摩了。

果然,便见王熊也是笑嘻嘻地回道:“那陆绩只回了十个字。”

“哪十个字?”

“求之不得,择日不如撞日。”

“不错,的确是择日不如撞日。”

王政当即领悟,连连颔首道:“白日里再是遮掩,毕竟不如这夜色之中清净自在,无人打扰,而且”

说到这里,王政顿了顿,却是此时他也想起来了,明日本是安排要去那樊妩府上一趟的。

虽然和这蛇蝎妇人约的乃是晚上,时间上并不冲突,但到底不是什么正经事情,还是不要和正事放一起做。

“你下午邀约,咱们何妨踏月赴宴,”王政剑眉一挑,拍了拍王熊的肩膀笑道:“料来陆君雅达,必不致令我乘兴而去,空手而返也。”

王熊道:“如此雅事,俺这粗人若能尾附同往,固所愿也。”

去的越早,诚意自然越浓,这等礼贤下士的手段王政早已用的轻车就熟,当即与王熊稍微整理一下,又让乔绾拣出几件礼物,即与王熊一道,出门往去陆府。

虽是吴郡望族,但陆绩的府邸并没有太多富贵之气,不过前后两进,前边会客,后边住人。

闻听王政这位徐州牧、厉阳侯大驾光临,陆绩自然亲迎出门。

王政打眼望去,见此人年级实也不大,不过二十多岁,中等个子,容貌清雅,却又带着几分武将自有的彪悍之气,一见便是文武双全之士,不由暗自点了点头。

嗯,卖相不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