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张脸。

几乎和顾锋一模一样的那张脸。他甚至不需要费什么力气,就从中察觉到了什么令人头皮发麻的意味。

可现在,这徘徊在他们头顶几十年的阴影,终于还是彻底散去了。

一别两宽,永不再见。

江邪将这本厚厚的日记合上,随即站起身,望着白管家一下子拉开窗帘——外头明亮的天色猛地倾洒了进来,室内的阴霾登时一扫而空。

天亮了。

江邪猛吸了口气,忽然从胸中荡涤起万丈豪情来。

白管家正戴着一丝不苟的白手套整理被子,他刚刚将松软的被褥叠好,便见自家少爷抽风似的昂首挺胸,郑重对他宣布:“白川,我准备搞一件大事。”

白管家的手顿了顿,随后微微颔首,道,“少爷,我听说,您之前已经搞了两回大事。”

他体贴地没有说结果,可江邪已经被堵得无语凝噎。

还能有什么结果?

他没搞成大事,反而被人搞了呗!

江霸王恼羞成怒,问:“谁告诉你的?”

白管家轻声笑了笑,不动声色望着他。

“少爷难道还觉得,这家里有能瞒得过我的事?”

他的气质温和,笑起来也令人觉着如沐春风,不自觉便生出亲近之意,江邪却觉得,这笑里明晃晃的都盛着嘲讽。

他禁不住要给自己竖威风了。

“你等着,”江霸王说,“我一定要向全世界证明——我才是上头那个!”

白管家内心平静无波,相当敷衍地夸他,哦,那你真是很棒棒了,简直棒的值得来一波亲亲抱抱举高高。

直到筹划完了大事,江邪才觉出奇怪来。他懒洋洋瘫在沙发上,问:“你今天怎么没去陪我妈?”

江母近期的妊娠反应愈发严重,吃什么吐什么,也就白川费尽心思做的菜能入口一二。眼瞅着肚子一天天鼓起来,她的小脾气小情绪也一天比一天严重,看个搞笑剧都能看的泪水涟涟,瞧见电视上发生个事故就要大惊小怪打给江邪,还没说两句话,眼泪又下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