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正擦着脸欲哭无泪,在寒冷的北风里连打两个喷嚏。

太特么冷了。

“这个时间还有趟末班车,你是想走过去,还是等一会儿坐车?”沈峣看了看时间,“如果刚才在车上你不是一脸马上就吐出来的表情,我们还可以多坐一站。”

“走过去吧。”周正有气无力地挥挥手,“冷点儿就冷点儿,老子现在看到车就想吐……我堂堂艾伦格车神,居然也有晕车的一天。”

“别,您老人家要是晕车,以后比赛的时候开车撞树,经理和教练得掐死我。”沈峣拖着行李箱,轮子在柏油路上滚过发出“咕噜噜”的声音。

他眼角瞥见路边的一辆车,忽然开口:“不喜欢中巴车,回去的时候你可以坐马车。”

“你们这儿还有马车?”周正来了兴趣,腰不酸了头不晕了腿也不疼了。

——可见他的痛苦里有多少水分。

“有啊。”沈峣一指路边,难得笑得不怀好意。

踢踢踏踏走过去的骡子似乎在回应沈峣,伸长脖子叫了一声,甩甩大脑袋,后面拉着的木板车吱嘎吱嘎地响。

周正瞪了那辆“马车”半晌,再看沈峣少见的活泼表情,勾起嘴角无奈地一摇头,“行吧,千金难买美人一笑,这波血赚不亏。”

北方天黑得早,路上早就没什么人了,一个体型干瘦的女人低着头,拎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布兜匆忙向镇口的方向走去,路过沈峣身边时不慎撞到他的肩膀,布兜撞在沈峣的行李箱上,侧面缝补上去的线彻底断了,里面装着的调料撒了一地。

“对不起对不起,我不是有意的……”女人连连道歉,蹲下身去捡东西。

沈峣弯腰帮她一起捡,他俯身捡起两袋盐和一瓶胡椒粉,和女人一起把东西装进布袋子里,可那布袋实在太破了,看上去好像随时都会再裂开一道口子。